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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0: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5
<P>  我失眠了。</P>
<P>  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只是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不知究竟坐了多久,摇椅一晃一晃的,我的脑子里更是乱乱的,说是一片空白,却来回飘动着无数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就像是一张沾满了无数灰尘的蜘蛛网,在风中微微抖动,有顷刻折断的危险。</P>
<P>  耀阳就这样走了,我脱掉了那件彩色外衣,重新徘徊在幻觉和回忆之间,简直让我疲劳不堪。</P>
<P>  几天过去了。</P>
<P>  我继续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望着海水发呆,今天是第四天。我从他刚走的那一分钟起就开始想念他。想念一个你知道还会遇见的人是一种幸福,而想念一个你永远无法见到的人却是一种折磨。</P><BR>我没有表情地看着外面,刚才还是晴天,不一会儿,天空又阴沉下来。
<P>  云层重叠在一起,天空像是一件灰色的丝质大衣,云在上面缝上了各种形状的补丁,深灰、浅灰、黑灰、白灰、明灰、暗灰……海水好像也被打上了灰色的补丁。这本来就是一个破旧的世界。</P>
<P>在这空白而又短暂的三天里,我们通过很多次电话,我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懦弱,已经决定给这段故事画上一个句号,却不能干干脆脆地结束它。我是那么期望听到耀阳的声音,他的声音总是把我带回披着彩衣的紫馨。而电话里的忙音却又残酷提醒我这个做美梦的女人。</P>
<P>  昨天深夜,我们通电话时,我告诉他我叔叔这两天要来,如果他知道我们的事情会很生气,所以让他不要往家里打电话,我会在方便的时候给他打电话。</P>
<P>  这一天,很寂静,我想了很多事情,美好的,丑恶的。我的脑子里不断出现着“魂断蓝桥”的画面,这部电影我熟悉得能背下里面成段的台词,潜意识里,我总是觉得它与自己有某种联系。我和孙耀阳在拉斯维加斯酒店里做爱,电视里不是也正好放着它吗?</P>
<P>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让对方幸福。就像一个出生名门的上尉不能娶一个当过妓女的人,一个给别人当情妇的女人,又怎么能给一个现代高级电脑工程师带来真正的幸福呢?</P>
<P>  生存还是毁灭,我选择了后者。我想安安乐乐地离开这个世界,本来自己就是一个消极厌事的人。从决定离开家乡,出外漂泊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去。</P>
<P>  大海还是那个老样子。我依靠在窗前,视线的尽头依稀发现了一个小岛。通常只有在晴天的时候才能看到它,因此我曾经怀疑过它的存在。我常常猜测,那个岛上会不会住着什么人,那上面的人会不会发现我这个总站在阳台边上神情恍惚的女人。蓝色海面像是映出了“人去楼空“几个字。</P>
<P>  几天的胡思乱想并没有让我找到一个自杀的办法,让我恐惧的是,我竟然变得无比向往生活,就像一根枯草一旦被雨水滋润,就开始盼望着在晴朗的天空下与蝴蝶嬉戏。我不再想什么安乐死。第一次,我想跟命运抗争。</P>
<P>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懦弱的心灵已被耀阳抚慰得坚强。那么美好的三个月,我情愿舍去生命,也舍不得让记忆就这样消去。如同阿媚最终所追求的名分,我向往自由,那是我通向幸福的第一步。如果玛拉当妓女的经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的话,那“魂断蓝桥”的结局应该是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P>
<P>  这座城市,到处鲜花盛开。我是个爱花的人,除了家里养着不同的花,每次经过花店,都要在那里驻足观赏,跟花儿说话,买些喜欢的花回家。耀阳说过,你那么喜欢花,不如以后开一家花店。一间很大很明亮的花店,在里面可以找到世界上各种各样的花。他虽然是只鸟,但也喜欢鱼,所以除了花,那里应该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鱼缸,里面游动着一群彩色的热带鱼,这样花儿才不会寂寞。</P>
<P>  我重新选择了生存,因为我看到了花店的花还有那群游动的鱼。</P>
<P><BR> </P><!--NEWSZW_HZH_BEGIN-->

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1: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P><STRONG><FONT color=#ff0000>第十五章 一场交易</FONT></STRONG></P>
<P>一片小小的蓝色菱形药片,让这个接近年迈的老人重新有了几分钟的活力,恢复了他年轻时的激情。只是这场战争的对象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战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P>
<P>  1</P>
<P>  我决定和二叔摊牌。</P>
<P>二叔的手机一直占线。我把电话打到公司里,他的秘书说他现在不在北京,这是一个新来的女孩,追问了半天我是谁。</P>
<P>  电话打给叶子,她还是嘻嘻哈哈,好像把小马早都忘到了脑后。</P>
<P>  “紫馨姐,我刚考下车本儿。二叔送了我一辆宝马,红色的。我正开着它在二环上兜风呢。”车里音响开得很大,她的话听起来不是很清楚。</P>
<P>  “二叔在哪里?”</P>
<P>  “可能在上海。他最近确实很忙,去了上海。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理我了,好像是为了什么地的事情。不过,他不理我也好,我正好可以找别的帅哥陪我。”她说完又开心地笑了起来。</P>
<P>  我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这幢房子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半夜的时候,我被电话吵醒。</P>
<P>  “我的秘书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二叔的声音异常烦躁。</P>
<P>  “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我要回北京。”</P>
<P>  “我现在很烦,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他又停顿了一下,不解地问,“你回北京做什么?”他语调一转,“北京现在很热的,昨天都快四十度了。”</P>
<P>  “我已经决定了。”</P>
<P>  “你能决定什么?”他有些生气,“我不让你回来,就不许回来。再说,你回来干什么。”</P>
<P>  “我回来要和你商量一件事。”</P>
<P>  “什么事?”</P>
<P>  “向你要一样东西。”</P>
<P>  “什么东西?”</P>
<P>  “自由。”</P>
<P>  “自由!”他极具讽刺地说,“你没有自由吗?一个人自由自在地住在一幢别墅里!不愁吃,不愁喝的,紫馨!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最近很忙,很烦,不要给我添乱,好不好?”</P>
<P>  “我要真正的自由,”我很平静地说,“我要离开你。”</P>
<P>  “离开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我难道对你不好吗?”</P>
<P>  “我需要真正的爱。”</P>
<P>  “你是不是疯了?”他突然狂笑起来,声音刺耳,我不得不把听筒从耳边移开。</P>
<P>  “紫馨,我可是真正爱你的呀!“</P>
<P>  这一次轮到我大笑起来。他被我的笑声吓了一跳。</P>
<P>  “你是不是碰到别的男人了,那个人是谁?”他追问道。</P>
<P>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你。”我冷冷地说。</P>
<P>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你走好了,就像别的女人一样,何必来找我呢?”</P>
<P>  我知道这是他说的气话。</P>
<P>  “我不是佩佩,跟了你五年,就是要走,也一定会跟你打声招呼,我要把话说清楚。”</P>
<P>  “你是要一笔钱?”</P>
<P>  “不,我要的是真正的自由,让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永远埋在地下,永远不要让人知道。”</P>
<P>  “没那么简单吧,紫馨,如果我不答应你呢?”他冷冷地说。</P>
<P>  “那你什么也得不到。”</P>
<P>  “你在威胁我!”他变得气急败坏,“我真是没有想到,就连你也要背叛我!我是不会让一个女人玩的。你去死吧!”</P>
<P>  电话中断,只剩下一片忙音。</P>
<P>  二叔已经是一个上了年纪又有地位的人,他不能容忍别人明着反抗他,尤其是女人。我不想对他不辞而别,因此才打电话给他。但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为了耀阳,为了我们的爱情,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P>
<P>  半个小时后,他又打来电话。</P>
<P>  “我的紫馨呀,你也长大了,不再是第一次在饭店里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啦。”他的口气比刚才缓和了很多,一时让我不明白他的用意。</P>
<P>  “女孩子长大了,自然也不愿意陪在我们这些老头子身边。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你看,我亏待过谁?凡是跟过我的女人,一个个不都生活得很好吗?你太心急了。我迟早是会让你走的,而且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归宿。”</P>
<P>  “归宿?”我禁不住一阵冷笑,那还不是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嫁给一个他所认为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P>
<P>  “我不要你给我安排归宿。我只要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坚决地说。</P>
<P>  他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好了,你要走就走吧。”</P>
<P>  我喜出望外:“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P>
<P>  他没直接回答,态度又是一转:“我知道你一个人在那里住烦了,先别着急,我现在在上海,最近生意出了一些麻烦,正在处理。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安排好后天去法国,还带一个重要的客人来。”二叔的口气放缓了许多。</P>
<P><BR>“对了,我就要和你商量这件事,这是我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这次他来法国,你要帮我照顾好这个客人,好好陪陪他。你懂吗?如果这件事办好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P>
<P>  我和二叔谈好了条件,像两个各有所图的商人,为共同的利益,狼狈为奸。二叔的条件很苛刻,这是我第二次出卖自己。第一次是为了阿威,这二次是为了二叔,但真正意义声是为了耀阳,为了我自己,我心甘情愿,因为我看到价格标签上隐约写着"幸福"两个字,像是一道诱人的光芒。<!--NEWSZW_HZH_BEGIN--><!--NEWSZW_HZH_END--></P>

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1: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2
<P>  三天后,我乘车来到摩纳哥。</P>
<P>  在酒店里我见到了二叔和他说的那位重要客人。二叔没有向我透露他的具体身份,只是说那位客人是政府部门里的一位要人。二叔看中了一块地,像是一块未开垦的农田,那里以后会不断长出金子来,这块地能不能批给他,就全看这位重要人物了。</P>
<P>  他亲热地称这位比他年纪大几岁的男人为老刘,而老刘身边的两个随从毕恭毕敬地称他为刘部长。这位刘部长看起来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不太爱说话,</P>
<P>  他身材瘦小,戴着一副高档的黑边眼镜,听口音,好像是南方人,他的穿着也很普通,完全没有我想像中部长的派头。</P>
<P>  “出了国,大家就随便一点儿嘛。”他和蔼地对手下说道,“不用那么拘谨。”</P>
<P>  二叔这次是请他们三个人来法国考察,主要是考察蓝色海岸的旅游业是如何发展的。摩纳哥在一百多年前只不过是一个穷困的小渔村,当时刚刚接替王位的国王看好了这片宝地,在这里修建了豪华的赌场,吸引了王孙贵族,巨商大贾,从此这个只有1.95平方公里的小国就开始财源滚滚,富甲一方。而成为王后的好莱坞影星格蕾丝更是将这个国家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地位。</P>
<P>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公共汽车就停在离王宫不远的地方。</P>
<P>  在这里,大街上跑着一辆接一辆的法拉利,奔驰宝马比北京街头的夏利还多。路两旁是一家接一家的名店,漂亮时髦的女人和穿着讲究的有钱人随处可见。</P>
<P>  尽管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地方,但是下了车,我还是感觉自己不喜欢这个地方,或是说这个国家。也许是因为我带着我的黑色“使命”。干净如同花园般的城市里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的味道,它像一个虚伪的暴发户站在地中海的岸边。我开始想念耶尔的清新自然。</P>
<P>  “来,老刘,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我的侄女,她叫紫馨,在这里留学,学法语。”二叔边说边把我推到了刘部长的面前。</P>
<P>  我冲这位表情严肃的男人讨好地笑了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刘部长,您好!”</P>
<P>  他伸出手来和我握了一下,他的手热乎乎,手心浸出的汗液粘在我的手上。</P>
<P>  “你在这里上学吗?”他上下左右打量我一番,好奇地问,“你一定很聪明,年纪轻轻的,就出来闯,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学什么专业呢?”这年头,只要跟留学沾上点边的人都会被挂上聪明的牌子,大加赞叹。但他后面的这句话却让我脸红。</P>
<P>  “紫馨的法语很好,这几天,就让她来陪你吧。”二叔讨好地说。</P>
<P>  我们一行人先是陪刘部长逛了逛市容。刘部长已经来过欧洲好几次,对这里的美丽景色一副习惯的样子,时不时会说出一两句自己独到的评价,显出自己的学识,比如他会指着一栋房子说,那是典型的巴洛克式的建筑。二叔在这个时候就会说:“还是老刘懂得多。”</P>
<P>  刘部长手下的人则对这里的名车美女,优美风景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赞,对这里的舒适生活表现出极其向往的样子。</P>
<P>  逛完街景,二叔请这几个客人在当地最有名的餐馆享受了最上等的海鲜。吃过饭,叙过旧,晚上这里最好的节目——豪赌开始了。</P>

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1: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3
<P>  比起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这座1863年建成的Casino像是地中海边的一个贵族,有着遮挡不住的雍容华贵和咄咄逼人的气势。大厅门口矗立着一座全身雕像,这是玛丽莲·梦露在电影中的精典镜头:白色的裙摆被纽约地铁通风口的风吹起,露出了丰腴的玉腿,她性感的嘴唇上带着妩媚的笑容,迎接着到来的每一位客人。</P>
<P>  我不明白这个女人伫立在这里的目的,难道女人注定就是男人的玩物吗?这位出生贫困的女人,凭着自己的美貌,虽然后来成为人们崇拜的电影明星,但由于和肯尼迪家庭的不清不白的关联,最终还是走上了自杀这条路。</P>
<P>  门口穿戴别致的服务人员带着微笑,极其恭敬地迎接我们进了赌场。这里富丽堂皇得像是一座宫殿,墙上是价值连城的壁画,画的是裸体的美女。</P>
<P>  二叔早就定了一间VIP包房,只是刘部长觉得还是外面热闹,于是又换到外面大厅。我们在一张设着轮盘的长桌前坐下。二叔是专门请刘部长来玩的,当然一切都要随刘部长的意愿。所谓请,就是二叔出钱,刘部长来玩,输了算他,赢了算刘部长。刘部长显然对这个还不在行,二叔就耐心地给他讲这里的规则,如何下赌注,如何选码,让他放心地玩。</P>
<P>其实,这种轮盘是赌博里最简单的一种。刘部长能升到这么高的职位,头脑是何等的聪明。等他熟悉了玩法,兴趣就提了起来。他输了就想赢,而赢了则想赢得更多。我坐在刘部长的旁边,按照二叔的指示,低语轻笑,轻轻地帮他捏着肩膀。</P>
<P>  刘部长果然玩得很开心,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钱,下注自然也很大方。连站在一旁看的洋人都很羡慕。</P>
<P>一个晚上,刘部长输掉了二十万。结账的时候,他对二叔说:“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输了那么多钱。”</P>
<P>  二叔赶紧说:“你怎么那么客气,那点钱算什么,你只要玩得高兴就行。玩这个东西也全是靠运气,俗话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今晚就让紫馨陪陪你,让她帮你按摩按摩。”二叔又接着说,“您平日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出来了,好好放松放松。”</P>
<P>  接着,我们来到酒店里的一个酒吧里喝酒,欣赏灯光下的海景。</P>
<P>  酒吧里,一个很漂亮的外国女人正坐在那里弹钢琴。她看上去像是俄罗斯人,一身黑色的紧身纱裙,长长的金发盘在头上,显得很高贵,她细长的手指在与琴面相碰的一瞬间,变出了一段段动人的音符。</P>
<P>  二叔本来想在此跟刘部长谈谈那块地的事情,见刘部长看那女人看得着迷,便开玩笑地说:“老刘呀,看是好看,想不想试一下呀?”</P>
<P>  刘部长回过神来,心领神会地笑了,“这种洋女人,看看也就行了。我一个老头儿,还是喜欢我们中国的姑娘,娇小玲珑,温柔可爱。”</P>
<P>  二叔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轻声细语地问刘部长累不累,想不想回房间休息。</P>
<P>  刘部长伸了个懒腰,说了句:“不服老真是不行呀。”</P>
<P>  我陪刘部长回了房间,那里有一张King-size的床。</P>
<P>  一片小小的蓝色菱形药片,让这个接近年迈的老人重新有了几分钟的活力,恢复了他年轻时的激情。只是这场战争的对象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战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P>
<P>  战争结束了,他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趾高气扬,无比威风。但这阵威风很快也就过去了。他大汗淋漓,说了句“不行了”,就软绵绵地倒在那里。</P>
<P>  在这场战争中,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在一间白色的屋子里,无数道白光直射到我的眼睛。我害怕自己去思考什么。因为阿媚说过,只要你的目的达到,用什么方法是不重要的,而且在达到目的的过程中最好不要去思考,那样只会让你痛苦。真的要感谢阿媚。她教会了我不去思考,在整个过程中,我没有痛苦,没有悲伤。</P>
<P>  刘部长入睡前,像是故意炫耀似的告诉我,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儿子在美国读硕士,女儿在国内的一家大公司里工作,已经结婚生子。他问我,应该买什么礼物去送给自己宠坏了的外孙。</P>
<P>  等他的鼾声响了起来,我如释重负。</P>
<P>  我跑进了洗手间,将淋浴开得很大很大。我没有调高水温,冰凉的水犹如暴雨般浇在我赤裸的身体上,我闭上了眼睛,在凉水中变得麻木。</P><!--NEWSZW_HZH_BEGIN-->

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1: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4
<P>  一个星期以后,我和二叔两个人回到了耶尔。</P>
<P>  刘部长是个大忙人,每天有各种各样的大小型会议等他参加,所以他谢绝了二叔的盛情邀请,带着两个随从从尼斯直接回国。</P>
<P>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坐在刘部长的身边,他握住我的手,拇指在我手心里滑动,似痒非痒,极其难受,我恨不得他马上坐上飞机离开。</P>
<P>  到了机场,一阵寒暄,二叔握住刘部长的手,真切地说:“老刘呀,那地块的事就全靠您多帮忙。”</P>
<P>  自打从那辆黑色的宝马下来,刘部长就恢复了平时的神态,一脸严肃地站在候机大厅里。他拍拍二叔的肩膀,说:“老吴,感谢你的盛情接待,我们顺利地完成了考察任务。你的侄女很能干,我很高兴,放心吧,你的事我会尽力而为的。”</P>
<P>  他的这句话让焦虑了一个月的二叔眉头顿解。</P>
<P>  回到耶尔,二叔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虽然这次招待刘部长花费不少,但是从刘部长满意的笑容中可以推算出那块地的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P>
<P>  看到他在兴头上,我和他重新谈起了事前的条件。</P>
<P>  “宝贝儿,我给你自由。”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我看你真的是闲着没事儿,身在福中不知福,住着这么好的房子,什么都不缺,还想要什么自由。说实话,我以后还打算把这房子留给你。”</P>
<P>  “我不要你的房子,我只想要自由,要一个承诺。”我坚定地说。</P>
<P>  “你是在耍脾气还是认真?”他一脸不解,“世上只有傻瓜才会不要这房子。行了,你想回北京就回吧。这次,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要是觉得太闲了,就在公司里随便找个职位做吧。”</P><BR>“我不会去你公司的,我要离开你。”我没有表情地说。
<P>  “离开我?”他从沙发上转过脸来,一脸惊讶,“我看你是疯了。你为什么总是不满足呢?你应该学学叶子,你看她过得多么开心。再说,你想去哪里?离开我,你活得了吗?你不要太天真了,随便相信别的男人。”说到这儿,他起身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我很久都没有陪你了,但是你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疼你就像疼佩琳一样,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呢?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要是一个人呆得太闷了,回北京散散心就好了。”</P>
<P>  我把他的手拿开,厌恶地看了他一眼。</P>
<P>  “你好像是变了。”他站在那里重新打量我。这几天,他一直想的就是怎么能让刘部长开心,从见面到现在,他还没有仔细地看过我。“你长胖了一些,脸色也变好了很多,紫馨,你好像不太像你了,奇怪,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呢?”他说。</P>
<P>  “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我冷冷地看着他,“接待刘部长之前,你答应过我,让我走,并且我们之间的事情要永远会成为一个秘密。”</P>
<P>  他脸色变了,手一用力将桌子上的一叠报纸打在地上:“没有想到你这么硬。这样吧,看你这次接待刘部长有功,你可以走了。不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男朋友,那个男人是谁?你是怎么认识的?”</P>
<P>  “有那个必要吗?”我冷冷地反问道。</P>
<P>  我径直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叮叮也跟了进来。</P>
<P>  抱着叮叮,我心里一阵欣喜。因为我马上又可以穿上镶着金边的彩色外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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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2005 11: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P><STRONG><FONT color=#ff0000>第十六章 破碎</FONT></STRONG></P>
<P>二叔一把搂着我,慢条斯理地对耀阳说:“因为她是我的女人。”这一刻,我编织的所有美好梦想碎了,像是一个美丽的花瓶从一个很高很高的架子上掉下来,摔成了一堆彩色的碎渣,散落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P>
<P>  1</P>
<P>我定了法航大后天回北京的机票。</P>
<P>  二叔给了我自由,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耀阳重新开始,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找回自己,打算先回北京再说。</P>
<P>  我想,自己可能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尽管这里留着我最美好的回忆。</P>
<P>  我带着叮叮沿着海边散步,这是我“自由”后的第一天。我的心情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愉悦,反而这自由让我有些茫然。一只鸟要是在笼子里关得太久了,就会忘了怎么去飞。</P>
<P>  我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北京,到了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耀阳。这么久没有和他通话,他一定非常着急。</P>
<P>  海边有很多人,不时看见挽着手的情侣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去了港口的餐厅,还坐车去了附近的村庄,我贪婪地想用眼睛记住留有我和耀阳身影的任何地方,任何事物。</P>
<P>  最后,我去了琳达家,向她告别。</P>
<P>  “你真的要走了吗?”她有些难过地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P>
<P>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来了。”</P>
<P>  “你是不是去美国看你的男朋友?”她又问道,“我看他很爱你的。”</P>
<P>  我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吧。爱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很多情况下,光有爱是不够的。”</P>
<P>  “你们中国人的爱情听起来很复杂?”她不解地说,“爱情是多么简单的东西,只要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你看,我是英国人,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生活在这个地方,但是当我碰到了皮尔,也就留在这里。因为我就想和他在一起。我真是不明白,既然你那么爱他,他也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不去美国和他一起生活呢?听大卫说,他这个人很好。”</P>
<P>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即使解释了,她也不一定会明白。中国人的爱情就像中国这个社会,几千年的禁锢和二十年的开放融合在一起,炼造出了我们独特的爱情。这就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圆圈,爱,只是一个圆心,在这个圆心上却套着无数个圆圈。</P>
<P>  “我真的希望我和他能永远生活在一起。”我说。</P>
<P>  第二天,我又去了城里,去了我的公园。</P>
<P>  我告诉伊莎贝拉,我要离开了。她好像很难过。</P>
<P>  我送给她最后一束花,给她讲了我的心里话。她安慰着我,夸我是一个勇敢的人,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P>
<P>  “Aurevoir!”(法语:再见)我对这座美丽的城市说道,耀阳很喜欢这里。他在的时候,我和他几乎走遍了这里的每个角落。我真的有些舍不得这里的单纯宁静。</P>
<P>  下午,我在家里收拾行李,在皮箱里,我放上一枝橄榄枝。</P>
<P>  二叔见我心意已决,生气地不再理我,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抽着雪茄。在烟雾中,我看不清他的脸。我打算明天走的时候上前拥抱他一下,跟他说声“再见!”像佩琳经常做的那样。</P>
<P>  他已决定要将这栋房子卖掉,因此他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一是要找经纪人卖房子,另外这段时间他太忙,他也想乘这个机会在这里休养几天。</P><!--NEWSZW_HZH_BEGIN-->

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1: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2
<P>  傍晚,门铃响了。</P>
<P>  我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因为明天下午就要回北京了,我心里想着很多事情。二叔坐在客厅里看着报纸。</P>
<P>  “一定是房产公司的人。”他说着起身去开门,“他们说已经找到买主了。”</P>
<P>  门开了,一个人在门外说:“你好,我找林紫馨。”</P>
<P>  在厨房里,这个声音听起来不是很真切,但那熟悉的北京口音让我心里一震。我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是的,我太想念他了,我放下手里洗了一半的菜。</P>
<P>  “紫馨,是找你的!”二叔用阴冷的声音喊了一声。</P>
<P>  我跑到了客厅。</P>
<P>  叮叮早就认出了门外这个人,摇着尾巴舔着他的脚。</P>
<P>  “耀阳!”我吃惊地叫了起来。</P>
<P>  “你怎么会来这里?”错综复杂的感情加在一起,让我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抖。</P>
<P>  “想给你一个Surprise!让你开心一下。”他轻轻一笑,放下手里很小的一个旅行箱,“我乘周末又跟老板请了两天假,就跑来了。”</P>
<P>  这真的是一个可以让我晕倒的Surprise。</P>
<P>  二叔脸色铁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已经猜出了这个人是谁。</P>
<P>  “紫馨,这位是谁,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二叔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把我从梦境里扯了回来。天哪,这个场面可是我最害怕的,我想尽办法不让它发生,却仍然没有躲过。</P>耀阳不明白我的“叔叔”为什么会不喜欢他,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他不解地看着我,我几乎不敢和他的目光相对,心跳剧烈,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P>  “请坐!”二叔冷冰冰地说了一句。</P>
<P>  他和耀阳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心惊胆战的我站在一边。</P><!--NEWSZW_HZH_BEGIN-->房子里很安静,两个男人互相打量着对方,耀阳有些拘谨,脸上完全是一种对长辈尊敬的神态,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于是轻咳了一下。
<P>  二叔跷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整个身体陷在沙发上,一副居高临下,稳如泰山的样子。他没有说话,只是斜着眼看着耀阳。</P>
<P>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耀阳一番。这个年轻人,挺招人喜欢的,长相英俊,很有修养,穿着整齐,看上去也很聪明。但当他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要占有他所拥有的女人时,他不能容忍。尽管他已决定给那个女人自由。</P>
<P>  他抬眼看了看我,一个站在那里紧张得在发抖的女人,用近似哀求的眼光看着他。他知道,她想让他做什么,但是当他感到这个女人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特殊感情时,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在这几个月间变化那么大,为什么突然一定要离开他。</P>
<P>  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阴毒眼光扫了那个女人一眼。</P>
<P>  “你是紫馨的男朋友,对不对。”二叔口气听起来还很温和。</P>
<P>  耀阳松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P>
<P>  “你们认识多久了?”</P>
<P>  “三个月。”</P>
<P>  二叔点了点头。</P>
<P>  “你是哪里人?”他继续问道。</P>
<P>  “北京人。”</P>
<P>  “你在这里工作吗?”</P>
<P>  “没有,我在美国工作,刚刚在这里做完了一个项目。不过,我还是在新年前,拉斯维加斯碰见紫馨的。“</P>
<P>  “是吗?”他的这个回答让二叔很意外,他抬起头,瞟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原来你们在拉斯维加斯就认识,我说那时候怎么成天都见不到你。”</P>
<P>  “你在美国做什么?”他接着问。</P>
<P>  “我是做电脑的。”</P>
<P>  “前途很好嘛。”二叔阴阳怪气地说,“我有个女儿也在美国读书,读博士。”</P>
<P>  “是吗?好像从来没有听紫馨提过。”耀阳说道,“不过,紫馨倒是常常说,你对她很好。”</P>
<P>  “真的吗?紫馨是一个很有良心的孩子。”二叔又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我,这种毒笑让我浑身发冷,“来,坐到我身边。”他冲我招了招手。</P>
<P>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身体像是被一根钉子钉在那里。</P>
<P>  “坐下嘛,站在那里干什么。”</P>
<P>  我坐到二叔身边,不敢跟耀阳的目光对视。</P>
<P>  “我当然要对她好了,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二叔慢条斯理地说,他特意把最后那几个字拉得很长。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编织的所有美好的梦想碎了,像是一个美丽的花瓶从一个很高很高的架子掉下来,摔成了一堆彩色的碎渣,散落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P>
<P>  “什么?”耀阳的脸色顿时变了,他觉得眼前的“叔叔”可能说错了什么,他不解地看着他,希望他真的是听错了。</P>
<P>  “怎么,紫馨没有跟你说清楚吗?”二叔伸过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她很特别,很招人喜欢,对不对?”他边说边将一缕头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你眼光很好嘛,她可是我几个女人里我最爱的。”</P>
<P>  耀阳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脸色变得煞白:“你不是她的叔叔吗?”</P>
<P>  “叔叔?”二叔笑了起来,“我是年纪大了一些,但是,我可不是她的叔叔,我养着她。”说完,他转脸看着我,“紫馨,你为什么总是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叔叔呢?玩归玩,但也不能骗人家呀。”</P>
<P>  “这是真的吗?紫馨,回答我!”耀阳的声音粗重,脸庞通红。</P>
<P>  “这……”我不知道如何去解释。</P>
<P>  他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离我很近,我听到他呼呼的喘息声:“你为什么要骗我?”</P>
<P>  二叔在旁边抱着胳膊像是在看一幕好戏。</P>
<P>  “原谅我,耀阳。”我哀求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样。”</P>
<P>  “你是他的情妇,对不对?”他愤怒地用手一指二叔,“我早就听说国内很流行傍大款,朋友经常说,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好女孩了,每次回国我也经常看到一些年轻的女孩子跟一些有钱的人在一起。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一个这样的人。”</P>
<P>  “耀阳!”我的眼泪涌上了眼眶,“我本来想早一点儿告诉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样。”</P>
<P>  他转头看了一眼二叔,不屑地说:“你很有钱,对不对。你可以买下一个女人,可是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人。”</P><BR><BR> 他狠狠地盯着我,这种目光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后,他毫无表情地说:“再见,紫馨,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P>  说完,他提着旅行箱向门外走去。</P>
<P>  我追了出去。</P>
<P>“耀阳!耀阳!”我喊道。他没有理我,像是没有听见。</P>
<P>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大步流星地朝海边走去。虽然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我感到了他的无限痛苦。</P>
<P>  回到屋里,二叔依然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你们的故事好感人,不会是一见钟情吧!”他嘲讽地说道。</P>
<P>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仇恨地看着他,“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P>
<P>  “协议?”他装作没有听懂,口气无赖,“什么协议,你是我的女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你那么好,到头来你还跟那个臭小子在一起。”</P>
<P>  我没在再说什么,只是蔑视地看着他。</P>
<P>  “我说错了吗?”他把抱在胸前的手臂放开,点上了一支雪茄,缓缓地吸了一口,“我看你真是爱上他了。不过,你真傻,你真的相信爱情吗?除了我,这个世上没有人会要你。”</P>
<P>  “紫馨,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背叛我。”他掐灭了雪茄,走到我跟前,一只手顺着我的左脸颊上下滑动,“你说,我对你不好吗?那个臭小子能给你的我全可以给你。”</P>
<P>  “真的吗?”我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把他沾着烟味的手从我脸上拿开,拖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卧室。</P>
<P>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海边,耀阳早就不见踪影。</P>
<P>  耀阳,耀阳,耀阳……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你在哪里?</P><!--NEWSZW_HZH_BEGIN-->

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1: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3
<P>  墙上的大钟敲了三下,去北京的飞机现在应该起飞了。</P>
<P>  皮箱早就收拾好了,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提在手里很轻。</P>
<P>  “你去哪里?是回北京吗?”二叔坐在客厅里问道。</P>
<P>  我没有说话。</P>
<P>  “我送你去机场吧。”他站了起来,“紫馨,别再想他了。这件事过去就算了,我不会跟你计较的。等回到北京,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是换了别的女人,我早就不要她了。”</P>
<P>  “不用了,我自己叫辆车就行了。”我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看上去很苍老。</P>
<P>  我顺着海边走着,只有一个目的,要找到耀阳,我不乞求他能够原谅我,理解我,我只想减轻一些对他的伤害。</P>
<P>  海面上的风不是很大,海水在那里跳跃,像裹着一件皱皱的外衣。一条机动船开了过来。“嘟嘟”地拖着一条人字形的水痕,白色的浪花灿烂地笑着,即使她的笑容会在瞬间消失。</P>
<P>  耶尔的南部是由一串小岛组成的耶尔群岛,最大的一个岛呈蘑菇状,据说从前这里是一个贵族私人拥有的,他死了以后就把它捐给了当地政府。</P>
<P>  我和耀阳时不时地来岛上玩,顺着曲折的海岸线牵手散步。这个岛上有成片的树林和很多奇形怪状的岩石。尽管岛上有两个旅馆,但是年轻人喜欢选择在海边露营。</P>
<P>  天气好的时候,我和耀阳在海边支个帐篷,两个人蜷在一起,伴着海浪声入睡,那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直到有一次,我们偶然发现一个山洞,它隐蔽在一堆灌木丛后。拨开灌木丛,有一个很小的洞口,必须弯腰才能进去。</P>
<P>  我们进了山洞,打着手电四处张望,发现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地上撒落着几个空可乐罐,几张旧的报纸,和一件旧衣服。耀阳拣起报纸,看了看上面的日期,1995年6月13日。在地上还扔着一本日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法文。</P>
<P>  我们猜想着谁会是日记的主人?它使我们想到了“鲁宾孙漂流记”。等到后来,我把日记拿给琳达看的时候,她很吃惊,她说她知道这个人。日记的主人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诗人,五年前突然自杀了,他是跳海死的,死得很突然,也没有留下任何遗书,因此他的死也就成了个谜。</P>
<P>  她读过日记以后,才明白了他自杀的原因。给我们讲述了他的故事。这个诗人和当地一个已经有了家庭的有身份的女人偷偷来往,他很爱这个女人,常常和她来这里幽会。但是那个女人却不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家庭和身份。最后他选择了自杀。</P>
<P>  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凄惨,这种事情像是应该发生在古代。最后我们烧掉了这本日记。</P>
<P>  我和耀阳将这个山洞打扫了一番,扔掉了一些垃圾,这个山洞从此就成了我们的世外桃源。</P>
<P>  走到港口,我乘上了开往小岛的机动船。</P>
<P>  “这是最后一班船。”卖票的人对我说道。</P>
<P>  船靠了岸,我向山洞走去。离那里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海边,一动不动,脸冲着大海。我猜得不错,他果然来了这里。</P>
<P>  我向他走了过去。</P>
<P>“耀阳!”我站在他的背后轻叫一声。</P>
<P>  他转过了头,我心里一震,一天的功夫,他好像是老了很多,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和那个总是挂着笑容,幽默风趣,精神饱满的耀阳判若两人。</P>
<P>  他木木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把头又转了过去。</P>
<P>我心如刀绞,坐在了他的身边,他不仅没有理我,还把身体向边上挪了挪。</P>
<P>  “你真的那么恨我吗?”我轻声说。</P>
<P>  “你很爱钱是不是?”他突然转过头来大声吼道,“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为什么像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会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不用工作也不必担心吃喝。”</P>
<P>  “我……”我痛苦地说,“那不是因为钱。”</P>
<P>  “不为钱,为什么?”他上前用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他从来没有这么粗鲁地对待我,“你说,他出了多少钱养你?”说完,他从短裤兜里掏出钱夹,从里面掏出几张钞票扔在我的面前:“你真的很贱!”</P>
<P>  他转过身去,向外走出几步,面对大海。</P>
<P>  我流着眼泪把那几张钞票捡了起来,抹掉了上面的砂粒儿。我从来没有为钱而活过,我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如果不是碰到他,我的灵魂也早就死掉,一个没有生命和灵魂的人怎么能给自己贴上标签?</P>
<P>  “耀阳,对不起!”我走到他身边,这是我唯一能说的话,“你能原谅我吗?你不是说过,如果我做错事,你会原谅我。”</P>
<P>  “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事。你骗了我!我自己太傻了。你知道吗,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骗我,而且还是一个我爱的女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出钱买的……”他说道。</P>
<P>  “别这么说,”我打断了他,“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我不想你因为我而从此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你自己。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要告诉你,我真的爱你,非常……”</P>
<P>  “你真的爱我吗?你懂得爱吗?你准备骗我多久?”他像一头被出卖的狮子,咄咄逼人。</P>
<P>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我问道。</P>
<P>  “什么故事?又是你自己编的吧,你还想骗我吗?”</P>
<P>  “坐下来,好吗?”我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泪水在我的眼睛里晃动,“不管你有多么恨我,讲完这个故事,我就会永远在你的生活中消失。”</P>
<P>  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讲故事的吗?好吧,那我就听听你还能编出什么动听的故事来。”</P>
<P>  我开始给他讲一个女孩的故事,她的名字叫翠萍。</P>
<P><BR> </P>

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1: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P><STRONG><FONT color=#ff0000>第十七章 一个女孩的故事</FONT></STRONG></P>
<P>她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看着他的继父,那股力量使她猛扑向他,她看到他身体不远处是一个小山崖,她想和他一起掉下去同归于尽。他没有想到她会扑过来,在他眼中,她连一只羽毛未丰的小鸡都不如。</P>
<P>  1</P>
<P>翠萍出生在古运河畔的一个水街相临的小镇。</P>
<P>  那里的百姓历来崇文知礼,历史上也出过不少贤人志士。母亲家世良好,历代都是读书人,祖上几辈还是明末进士,曾在当地风光过一时,住的是粉墙黛瓦,带花园池塘的宅府。只是到了外祖父这辈,由于不善经营祖上留下的家产,再加上政治局势变动,家产不是变卖就是被划分,最后所剩无几。</P>
<P>  母亲是个独生女,受家庭影响,很有学识。年轻的母亲嫁给了父亲。父亲的家,也是几代读书人,可以说是门当户对。父亲在镇上教小学,虽说日子清贫,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两人过得倒也是恩爱幸福。</P>
<P>  婚后一年,翠萍出世。父母都很疼爱她。翠萍从小聪慧过人,母亲常常给她讲童话故事,教他背古诗。父亲带他到集市上看花鼓戏,划着小船送她和妈妈去姥姥家。受家庭影响,三岁的翠萍会读古诗,四五岁就能算算术。</P>
<P>  有一次,父亲上课的时候,她趴在窗台上听,教室里比他大几岁的孩子没有学会,她反而学会了,父亲大加赞扬。父母更加疼爱她,供她念书,一心想把她培养成大学生。但好景不长,父亲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去世,母亲被一向不喜欢她的祖母挂上“扫帚星”的牌子赶出门。母亲又回到了外祖父身边。外祖父身染疾病,没多久也过世了。因此,母亲更被迷信的人认为是不吉利,日子更加艰辛。</P>
<P>  镇上有座很漂亮的大宅院,明式的建筑,青砖古墙因风雨侵蚀而变得斑驳,疏密有致的木质窗格带着古韵。只是厚厚的黑漆大门总是紧紧半闭,门外看到一棵很大很大的银杏树。到了秋天的时候,叶子变黄,像是挂着一片片的金叶子。</P>
<P>  母亲带着她经过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站在那里,看着院子上面的天空。母亲说,她小的时候住在那里。里面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面养着很多红色的金鱼。院子里还有一口井,在祖母的警告下,她从来不敢靠近,因为祖母说,那里淹死过一个下人。</P>
<P>  母亲又嫁人了,翠萍是她唯一的陪嫁。</P>
<P>  这个男人是一个远近闻名的酒鬼,脾气暴躁,不仅长得难看,凹鼻凸嘴的,还瞎了一只眼,据说是以前跟别人的老婆鬼混,被人家丈夫找人打的。他的前妻因为这件事情跟他离了婚。医生给他安上了一只假眼,只是那时医术还不发达,他的这只假眼不仅不会动,还合不上,黑黑大大的盯得人心里发怵。</P>
<P>  尽管母亲容貌学识出众,但在那个小镇上母亲被认为是一个伤夫败家的扫帚星,想娶她的人寥寥无几。继父几代贫农,出身好,这几年在当地略有权势,还做着一些小生意。除了他,也没有人敢娶她。因此母亲对他除了害怕还有一丝感激,因为是他在施舍她们,嫁了他,母亲不再担心半夜流氓的骚扰。</P>
<P>  翠萍恨她,因为从她喊他“爸爸”的时候,他就没有对她好过。在没成年的时候,这种感觉一直是以一种惧怕的形式藏在她的心底。</P>
<P>  那个男人是一个极其封建的人,对于他来说,翠萍终究是一个外人的种。这么多年来,一想起他盯着她的眼神,她就害怕。他似乎从来没有对她笑过,脸阴沉得像是暴风雪袭来的天空。</P>
<P>  等母亲生下一个弟弟,继父对她更加憎恨,因为她是一个白养着的不值钱的贱货。除了打骂,更让她害怕的是他的恶言讽刺和恐吓。母亲不在的时候,继父常常对她说,总有一天要卖掉她或是扔到很远的山里去喂狼。他喜欢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看她泪流满面,跪下来求他的样子。</P>
<P>  继父不但打她,喝醉的时候,如果母亲劝他,他也会打她的母亲。</P>
<P>  在翠萍那个年纪,尽管她不懂男女之事,她也能感觉到,夜里,在那间屋门紧闭的房间里,母亲做着她不愿意做的事情。</P>
<P>  再也没有人带着她去集市上看花鼓戏,再也没有人划着小船送她到姥姥家。</P>
<P>  只是十多岁的女孩终究还没有学会忍辱负重的本领,终于有一天,她决定要结束这种惊弓之鸟般的生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P>
<P>  其实自杀这个念头常常在她脑子徘徊。当别的小女孩在考虑街上流行什么样的裙子的时候,她却在考虑应该采取什么方式来自杀,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痛苦。</P>
<P>  那时,她班上有个男孩,傻傻的一个人,他的家长全在医院工作,生性机灵的翠萍很轻易地就让他弄了一瓶安眠药。</P>
<P>  她选择了一个月亮很圆很亮的夜里告别这个世界。因为在她伤心的时候,她常常躲在一个地方,一个人对着月亮说话。在她的心里,月亮是一个具有性情的灵物,它照射过来的柔和光芒和母亲的目光有着相同的安抚意义。月亮对她的另一个重大意义就是,她坚信她记忆中的父亲就住那里。</P>
<P><BR>那时,她还没有听说过天堂,就是听说了,对她也只是一个无比抽象的概念。月亮因此变成了一个她心目中最美好的东西。它的冰清玉洁,使她相信父亲一定生活在那里。在她和月亮说话的时候,父亲一定在那儿聆听。</P>
<P>  那天晚上,她打好一盆水,仔细地洗净全身,她要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世界。等她裸着身站到了镜子前面,镜子里显出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她太瘦了,像是一棵冬天掉光叶子的小树.只有微微隆起的胸部和光滑的皮肤才能略微感到一丝青春的气息。</P>
<P>她站那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用双手轻轻地捂住胸前两个还不能称之为乳房的,青栗子般的小东西上。她想起邻居阿姨的一句话:“这小妮子长大以后肯定是一个美人。”她又哭了,因为可怜自己。她记不清在床边坐了多久,哭了多久,只是最后吃光了瓶子里的药。</P>
<P>  等吃完药,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死。她知道,她马上就会睡着,而且永远也不会醒来,或许,她会像嫦娥奔月似的飞到月亮上和父亲做伴。等死的感觉是极其可怕的,极大的恐惧感黑夜般地笼罩在她身上。她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像是被一层塑料紧紧地包裹住。</P>
<P>  她真的是害怕了,在要从这世界上烟消云散的时候,这个连打雷都禁不住要捂住耳朵的女孩在那一秒钟,真正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她那个时候只有十三岁。</P>
<P>  她浑身无力,一种求生的本能使她大声叫喊,睡在隔壁的母亲听见响动,立刻从屋里出来,看到她嘴里吐出的白沫,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母亲手足无措,像是疯了般地大喊起来,从厨房里臼过一大碗水灌到她的嘴里,她把头靠在母亲的胸口,只说了句:“妈妈,我不想死。”</P>
<P>  “孩子,你不死的,你不会死的!”</P>
<P>  母亲跑进屋里,请求继父马上送她去医院。继父只是冷冷地甩出一句:“她想死,就让她去死好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P>
<P>  母亲赶紧跑出去,去拍打邻居家的门。邻家的阿叔和母亲送她到医院。她所记得的只是一片吓人的白色和一根长长的橡皮管一头从鼻孔里一直插到胃里,另一头接在一个看着如同怪兽般的机器。随着机器的开动,掺着某种洗涤剂的自来水如开闸的洪水,从她的鼻孔顺着橡皮管涌进被几十片安眠药腐蚀的胃,最后再从嘴里吐出来。顿时,她的胃里像是开了锅的水一样来回翻腾,一阵阵恶心,她张开嘴大吐起来。</P>
<P>  洗过胃,她昏了过去。</P><!--NEWSZW_HZH_BEGIN-->

鱼在水里游 LV6

发表于 21-12-2005 11: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2
<P>  这座小镇是美丽古朴的。</P>
<P>  那曲曲弯弯的小河却又把它装点成了风情万种的少妇,不论是灿烂日出,懒散午后还是娇美的日落,它在任何时候都有不同的风情。</P>
<P>  翠萍不像其他同龄的孩子那么贪玩,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去上学,跟老师借一本又一本的书看。她爱上了童话,那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故事给她带来了希望和理想。放了学,翠萍常常独自沿着水街散步,河两边是鳞次栉比的木屋。她会顽皮地把石子扔进水里,打散青石墙和木格窗在水里的影子,陶醉在小桥流水,塘畔绿树成荫的美景之中。</P>
<P>  继父很讨厌她,想把她早点儿打发出门,但在母亲一再恳求下还是让她上了高中。她努力地学习,目标是有一天去北京上大学。这个目标像一对翅膀一样带着她飞向一个美丽的梦。</P>
<P>  清明时节,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P>
<P>  母亲生病了,但她还是起来做了一些清明丸子,准备第二天上坟的时候带上。第二天,母亲的病加重了,她走不动,不能和往年一样带着翠萍去给自己的父亲上坟。</P>
<P>  下午,继父从外面回来,喝得有几分醉,硬说要带着翠萍去上坟。</P>
<P>  翠萍有些害怕,也预感到有些不对,但对继父的命令却不敢违抗。</P>
<P>  继父父母的坟虽说和她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坟在同一个方向,却也相隔一段距离。他们先给他的家人上了坟。翠萍家的坟在山上,天已渐黑,雨又淅沥淅沥地下了起来,她有些犹豫。</P>
<P>  “怕什么,我跟着你呢!”继父说。</P>
<P>  于是他们上了山,她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坟前磕了头,烧了纸,洒上了酒。她恳求他们保佑自己考上北京的大学。</P>
<P>  酒瓶里还剩下一些酒,继父将酒一饮而尽。</P>
<P>  雨下得大了起来,她急着要回家。她发现继父的表情奇异,他那只会动的眼睛里射出淫邪的目光,她预感到什么样的灾祸就要降临。  </P>
<P>  尽管她哭喊,她哀求,她反抗,继父还是像一条硕大的章鱼扑了过来,撕拦了她的衣裤……</P>
<P>  之后,翠萍像一个傻子一样呆坐在那里,而继父则满足地一边哼着越剧小调,一边穿着衣服。</P>
<P>  翠萍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看着他,那股力量使她猛扑向他,她看到他身后不远处是一个小山崖,她想和他一起掉下去同归于尽。继父没有想到她会扑过来,在他眼中,小丫头连一只羽毛未丰的小鸡都不如。</P>
<P> 继父被她推倒在地上,他明白了她的意图,和她厮打着。他不明白,平日如同羔羊般温顺的小丫头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凶猛。但他还是要比她强大许多,他一脚就把翠萍踹到一边。他得意得忘记了自己是站在悬崖边上,他脚下的几块石头经过雨水的打磨有些发滑,那里的泥土也已有些松软。</P>
<P>  继父看着翠萍重新被推倒在地上,他看惯了女人被他欺辱的样子。就像猫在吃掉老鼠前总要好好戏弄它一番。</P>
<P>他养了这个小丫头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自己玩玩也是应该的,这就是他的道理。</P>
<P>  翠萍的衣服被撕烂,雨水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看上去甚是性感,只是这个没有文化的农民,他还不知道性感这两个字,他只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使他想再玩她一次,她刚才是处女,这感觉不错。</P>
<P>  继父的裤子还没有完全系好,他索性就不提了,裸露着他的那个玩意站在那里。当他想再次扑向她时,没有想到,一步没有踩稳,身体一下子向山崖下滑去,情急中他只抓住了崖边的一根树枝,整个身体悬在了半空中。他没有系好的裤子掉下山去,他裸着下身拼命挣扎。</P>
<P>  这是一棵已经死了一大半的树,树枝本已不太结实,他越在那里乱动,那树枝就有被扯断的危险。</P>
<P>  “快,快拉我上去!”继父冲她大声喊。</P>
<P>  翠萍从地上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捂在胸前裸露在外已经不再是青栗的乳房上,呆呆地不动。</P>
<P>  “你发什么愣!快来救我!”他向她命令道。</P>
<P>  她依然不动,用手把抓乱的头发轻轻地梳理了一下,把撕烂的衣服重新穿好。</P>
<P>  翠萍无动于衷,继父的眼里显出无限恐惧,犹如世界末日的来临。</P>
<P>  “求求你,快来拉我一把。我对你不好,这都是我的错。好女儿,看在我养你这么多年的分上,救救我!”</P>
<P>  翠萍向来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她甚至不愿伤害地上的蚂蚁,而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求救没有任何感觉。十几年了,她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他喝醉了被车撞死。她对他的恨终于如火山喷发般的倾泻出来。</P>
<P>  “你去死吧!”她冲他大声喊道。</P>
<P>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他向她哀求,“我快撑不住了!”</P>
<P>  “可怜你?”翠萍发疯似的冲他大喊起来“你有没有可怜过我?”她想起十三岁那年自杀时的那一幕,在她快要死的时候,他有没有可怜过自己?就是刚才,她跪下来哭着求他放过她时,他也无动于衷。</P>
<P>  “我恨你!我恨你!”她哭喊着,这三个字在山谷中回荡。</P>
<P>  继父悬在半空的身体像是挂在树上的一片被蛀虫掏空的枯树叶,来回晃动。</P>
<P>  “求求你,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做坏事。”下地狱前的人都这么说。</P>
<P>  “想想你妈妈和你弟弟!”他再次说,“我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救了我,我保证不再伤害你了。求求你了,就看在你妈的分上拉我一把。”</P>
<P>  继父最后的这句话使她动了心,是呀,他要是死了,母亲和弟弟……</P>
<P>  翠萍从地上站了起来,想着自己也许应该拉他一把。要知道,她的确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当她走近他的时候,她猛然间却又看见了他裸露的下身,那丑陋的东西如同丛林中的一个魔鬼挑逗着她。</P>
<P>  刚才的一幕又出现在她的眼里,下身还未完全消失的剧痛使她向后退了几步,停在那里。</P>
<P>  这个丑陋的男人害怕了,绝望中又开始挣扎。当他明白翠萍不会帮他的时候,他开始咒骂她,用极其恶毒的语言。</P>
<P>  翠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木然地望着他。这也许是外祖父显灵让他有这样的下场。</P>
<P>  她坐在那里,用双手堵在耳朵上看着这个男人像一只上了勾的鱼一样挣扎,直到随着“啪”的一声,那根树枝断了,继父发出了去地狱前的最后一声惨叫,赤裸着下身掉了下去。</P>
<P>  这个山坡不是很高,但至少也有十几米,山下是一片岩石。她只听见一声闷响,岩石上的绿色苔藓像海绵一样在红色液体中迅速膨胀起来。</P>
<P>  翠萍逃回了家。她对母亲说,和继父上完坟以后自己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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