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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5: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style="FONT-WEIGHT: normal; FONT-SIZE: 18px; LINE-H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normal;">&nbsp;&nbsp;&nbsp; 医院里,人人都当骆子俊是情圣,其实,真正圣洁的那个,躺在病床上。 <br/><br/>  真相永远残忍,永远不为人知。 <br/><br/>  我得心情一直为着这个秘密而低糜不已。 <br/><br/>  一下下班,我便急急地,主动约了余绍明。 <br/><br/>  吃饭时,我完全食不下咽,只迫不及待地将所有事情原委告诉他。 <br/><br/>  他听得入迷,也忘记吃饭。 <br/><br/>  听罢,他长长叹一口气:“原来,相爱的人,就是互相折磨。” <br/><br/>  “为着考验爱情的忠贞!以后,千万别考验爱情,因为它根本不堪一击!”我摇着头:“聪明如张静初,也要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才能参破这个道理。” <br/><br/>  整个晚上,我们都唏嘘着,为张静初痛惜不已。 <br/><br/>  我觉得,因着这个秘密,我和她已经不再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我们共同拥有这个秘密,我们是朋友。 <br/>    <br/>  正说话,突然接到电话。 <br/><br/>  我一听,又是范舟。 <br/><br/>  他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半天:“锦诗,帮帮忙,让我见见玺彤!” <br/><br/>  “你们的事情最好自己解决!我爱莫能助!”我叹口气。 <br/><br/>  他的声音立即带着浓浓哭腔。 <br/><br/>  我已经厌倦了他这个招数,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实在厌倦一个动不动,红眼睛,流眼泪的男人。 <br/><br/>  “我和玺彤有点误会,你帮我给她解释一下,她会原谅我的!”他继续纠缠我。 <br/><br/>  “算了!一切解释都是为事后开脱准备的!玺彤她明白这个道理,不会和你再在一起了!”我有点不耐烦了! <br/><br/>  “不,锦诗,你一定要帮我!” <br/><br/>  “我怎么帮你?帮你让我的好友做你的情妇?”我忍不住抬高声线。 <br/><br/>  他居然对我说:“不,锦诗,让玺彤等一等,我会离婚娶她!” <br/><br/>  我终于火了:“等?等你们夫妻白头到老以后来娶她?原玺彤身后不知道排着多少优秀单身的男人,等着娶她呢!何必浪费青春在你身上?” <br/><br/>  “锦诗,可我真爱她,不能没有她!她也爱我!”他还不死心。 <br/><br/>  “我帮不了你!”我终于忍不住挂了电话。 <br/><br/>  可是立即,电话又响起来。 <br/><br/>  我又挂断,电话又响起来。 <br/><br/>  我终于,关机! <br/><br/>  难怪玺彤听见他的名字,如同遇见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br/><br/>  终于,连和余绍明说话的兴致都被他破坏,只得让他送我回家。 <br/><br/>&nbsp;&nbsp;&nbsp; 过两日,再在医院看见骆子俊,我已经觉得心平气和。 <br/><br/>  当事人都已经放下,旁人还有什么看不开得呢? <br/><br/>  对他也就和颜悦色多了,只是那群小护士,总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静初,用仰慕的的眼神包围骆子俊,让我觉得心里憋得慌。 <br/><br/>  很想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解恨。 <br/><br/>  可是,我答应了静初。 <br/><br/>  每次看到她微笑豁达的眼睛,我就一切都能忍回去了。 <br/>   <br/>  周五下班的时候,柯忺宇突然到办公室来找我。 <br/><br/>  “锦诗,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的新房子刚装修好!”柯忺宇热情地说。 <br/><br/>  “哦,是吗?买了新房?”我诧异地。 <br/><br/>  “是的,莉莉一定要请你吃饭,感谢你陪她买衣服呢!”提起丁莉莉他眼睛里就满是笑意。 <br/><br/>  “哦,那好吧!”想到反正晚上也没地方去,志谦一早打电话告诉我他要加班。 <br/><br/>  “还有,就是……”柯忺宇犹豫一下,吞吐半天:“能不能把忻怡也叫上!” <br/><br/>  我立即翻脸:“怎么?还嫌惹得忻怡不够?还觉得她不够伤心?还想让她到你家里去看你和女友做亲密幸福状?” <br/><br/>  柯忺宇脸都红了:“不是,别误会!锦诗,是忻怡,她还是每天打电话给我,我想让她来看看我和莉莉的新房,让她彻底死心。我不想她再沉迷下去了!” <br/><br/>  忻怡居然还不死心! <br/><br/>  我真是服了她! <br/><br/>  我瞪着柯忺宇:“不行,我不约她!你也不准约她!”我甩给柯忺宇一个威胁的眼神。 <br/><br/>  他只得悻悻地说:“那好吧,下班我来接你!” <br/><br/>送走柯忺宇,我立即打电话给忻怡,质问她为什么还缠着柯忺宇,还不死心。 <br/><br/>  忻怡在电话里,明显有点心虚:“他都告诉你啦?” <br/><br/>  “对,说你天天打电话给他!”我语气不善,简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br/><br/>  “他特意来跟你告状?”忻怡试探着问。 <br/><br/>  我据实说:“不,他是来请我晚上到他家吃饭的!顺便提起!” <br/><br/>  忻怡沉默了一下:“锦诗,带我去吧!我想去他家看看!” <br/><br/>  我立即拒绝:“神经病,他家和你什么关系,不准去!” <br/><br/>  “锦诗,带我去,我就看一眼也行!我就想知道他家什么样?”她开始磨我。 <br/><br/>  “不行,丁莉莉也在,你去了自讨没趣!”我斩钉截铁。 <br/><br/>  “锦诗,求你了!”她简直弃而不舍。 <br/><br/>  “你会更伤心的。”我不忍心。 <br/><br/>  “我保证,去了他家以后,我就对他彻底死心了!”我几乎可以看见忻怡在电话那头做对天发誓状。 <br/><br/>  “好吧,但前提是一定不能再找他了!”我终于妥协。 <br/><br/>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只听她突然悠悠说:“我一定死心。谢谢你,锦诗!” <br/><br/>  我心都揪在了一起。 <br/>   <br/>  柯忺宇接我下班的时候,我让他顺道去接忻怡。 <br/><br/>  他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 <br/><br/>  车开到忻怡搂下时,她已经等在那里了。 <br/><br/>  她穿一件宽身的米色外套,化了淡妆。 <br/><br/>  还说死心?一看精心打扮过。 <br/><br/>  可是她的脸足足瘦了好几圈,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了,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显得透明,连淡淡青色脉络都看得一清二楚。象个忧郁的,发育不良的少女。 <br/><br/>  我听见柯忺宇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是内疚的。 <br/><br/>  但也不能怪他,他又没招惹过忻怡。 <br/><br/>  从头到尾不过是忻怡单恋她而已。 <br/><br/>  要怪,也只能怪他不识货,对女友太痴情。 <br/><br/>  唉!负心的骆子俊我也怪,痴心的柯忺宇我还是怪。 <br/><br/>  感情真是一本糊涂帐! <br/><br/>  谁也算不清楚。 <br/><br/>  一路上,忻怡紧紧拽着我的手,沉默到底,一言不发。&nbsp;<br/><br/>&nbsp;&nbsp; 进电梯的时候,忻怡特地站在柯忺宇对面,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柯忺宇看。 <br/>   <br/>&nbsp;&nbsp;&nbsp; 看得这个老好人,眼睛只敢盯着脚尖。 <br/>   <br/>&nbsp;&nbsp;&nbsp; 他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忻怡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br/>   <br/>&nbsp;&nbsp;&nbsp; 柯忺宇敲门。 <br/>   <br/>&nbsp;&nbsp;&nbsp; 很快房门就被人一阵风似的打开。&nbsp;<br/>   <br/>&nbsp;&nbsp;&nbsp; 丁莉莉穿着红色的,钉满亮片的贴身毛衣,一脸幸福地站在门口。 <br/>     <br/>&nbsp;&nbsp;&nbsp; 那双涂着黑黑眼圈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毛衣亮片得反光下,一下把忻怡的眼睛显得黯淡无光。 <br/>     <br/>&nbsp;&nbsp;&nbsp; 天,她的品味还是那么差! <br/>     <br/>&nbsp;&nbsp;&nbsp; 没容我们多想,丁莉莉已经一阵风似地把我们拥进屋。 <br/>     <br/>&nbsp;&nbsp;&nbsp; 给我们换拖鞋,然后又端上水果殷勤地直逼着我们吃。 <br/>     <br/>&nbsp;&nbsp;&nbsp; 话没说两句,她又一阵风似地冲进厨房。 <br/>    &nbsp;<br/>&nbsp;&nbsp;&nbsp;&nbsp;我把忻怡留给柯忺宇,让他们俩单独说说话,然后进厨房,想看看丁莉莉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 <br/>     <br/>&nbsp;&nbsp;&nbsp; 她可别在饭菜里给忻怡下毒啊! <br/>     <br/>&nbsp;&nbsp;&nbsp; 不过,看她切菜动作麻利,刀法熟稔,倒象是个会家子。 <br/>    &nbsp;<br/>&nbsp;&nbsp;&nbsp;&nbsp;见我进了厨房,她立即大着嗓门嚷:“咦?梁医生你进来啦?别客气,别帮忙,别把你衣服弄脏啦。” <br/>     <br/>&nbsp;&nbsp;&nbsp; 我差点没背过气,谁说要帮她忙啦! <br/>     <br/>&nbsp;&nbsp;&nbsp; “你怎么不穿我帮你挑的衣服?”我没话找话。 <br/>     <br/>&nbsp;&nbsp;&nbsp; “嗨!虽然老公说我穿着好看。可我怎么都觉得别扭,穿上我都不认识自己啦!我觉得,你们那样子,我学不会,还是做我自己最好,最轻松!何况,我看着,觉得我的衣服还是挺美的。走街上,好多人回头看我呢!”她嗲着嗓子说,一脸自得。 <br/>     <br/>&nbsp;&nbsp;&nbsp; 我完全没语言了。 <br/>     <br/>&nbsp;&nbsp;&nbsp; 造型奇突,品味奇差,这回头率当然也高! <br/>     <br/>&nbsp;&nbsp;&nbsp; 总之,能吸引眼球就行了。 <br/>     <br/>&nbsp;&nbsp;&nbsp; 流芳百世和遗臭万年,不都是让人记住嘛? <br/>     <br/>&nbsp;&nbsp;&nbsp; 我彻底佩服丁莉莉! <br/><br/> &nbsp;&nbsp;实在与她没共同语言,我只得悻悻走出厨房。 <br/>   <br/>&nbsp;&nbsp;&nbsp; 没过一会儿,丁莉莉便把一盘盘得菜端上桌,倒也还真色香味具全。 <br/>     <br/>&nbsp;&nbsp;&nbsp; 然后她开始大声要吆喝大家洗手吃饭。 <br/>     <br/>&nbsp;&nbsp;&nbsp; 柯忺宇率先进厨房帮忙端菜。 <br/>     <br/>&nbsp;&nbsp;&nbsp; 这时,正对着我们对面得书房门突然开了。 <br/>     <br/>&nbsp;&nbsp;&nbsp; 一个身材颀长,穿着咖啡色休闲毛衣得男子,走出来。 <br/>     <br/>&nbsp;&nbsp;&nbsp; 我和忻怡眼睛都瞪圆了! <br/>     <br/>&nbsp;&nbsp;&nbsp; 这男子长着一张与柯忺宇一摸一样得脸。 <br/>     <br/>&nbsp;&nbsp;&nbsp; 柯忺宇什么时候换了衣服,进了书房? <br/>     <br/>&nbsp;&nbsp;&nbsp; 我和忻怡对看一眼,都是满脸惊异。 <br/>     <br/>&nbsp;&nbsp;&nbsp; 这时,另一个柯忺宇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br/>     <br/>&nbsp;&nbsp;&nbsp; 两个柯忺宇! <br/>     <br/>&nbsp;&nbsp;&nbsp; 我们呆若木鸡! <br/>     <br/>&nbsp;&nbsp;&nbsp; 柯忺宇见我们惊诧得表情,赶紧上前介绍:“这个是我得孪生兄弟柯忺宁。名字都差不多,就是宇宙的宇,少一横那个宁。小时候,我们老拿错作业本。他是成都市考古队的,主要负责研究先秦文化。” <br/>     <br/>&nbsp;&nbsp;&nbsp; 然后他又自顾自给柯忺宁介绍我和忻怡。 <br/>     <br/>&nbsp;&nbsp;&nbsp; 我仔细端详那个柯忺宁,目光简直肆无忌惮,简直直勾勾盯着他看。 <br/>     <br/>&nbsp;&nbsp;&nbsp; 这个男人,模样与柯忺宁简直一摸一样,但皮肤黑一点,气质截然相反。 <br/>     <br/>&nbsp;&nbsp;&nbsp; 柯忺宇是温文儒雅的,他却是阳光开朗的,十分有朝气,身形更匀称结实,看得出是户外工作者。 <br/>     <br/>&nbsp;&nbsp;&nbsp; 他爽朗地给我们打招呼,然后进厨房洗手。 <br/>     <br/>&nbsp;&nbsp;&nbsp; 我和忻怡还没有从这个震惊中恢复过来。 <br/><br/> &nbsp; 吃饭的时候,丁莉莉一直不停说话,聒噪地要死。 <br/>  偏偏柯忺宇还不停往她碗里夹菜。 <br/>  幸亏柯忺宁,说的话题还比较有趣。 <br/>  他详细向我们描述金沙遗址的发现和挖掘工作。 <br/>  他语言能力极强,描述地绘声绘色。 <br/>  我发现,他的眼睛不时盯着忻怡在看,带着探究和好奇。 <br/>  可是,尽管他长着与柯忺宇一摸一样的面孔,可是忻怡的眼睛里始终没有他,目光一直粘在柯忺宇身上。 <br/>  终于,柯忺宇咳嗽了一下说:“我和莉莉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br/>  丁莉莉竟在饭桌上撒娇扭着身子说:“老公,说好保密的!” <br/>  那表情,那声音,那动作肉麻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br/>  可柯氏兄弟却还稳坐泰山,丝毫不已为怪,可见都已经习惯。 <br/>  而忻怡,终于低下头,目光更加黯淡,脸色也更加苍白难看。 <br/>  我看见她手握成拳,分明用力用指甲掐自己手心。 <br/>  偏生,丁莉莉还不识趣。 <br/>  真不知她是故意,还是完全不知情。 <br/>  她居然扯着嗓子说:“忻怡,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整个晚上也不说话!” <br/>  忻怡只得维持涵养:“没不舒服!” <br/>  “你怎么吃那么少?一碗饭只吃了两口?是不是菜不合胃口?”丁莉莉夸张的叫。 <br/>  “不,菜很好吃!你手艺不错!”忻怡居然还可以对答如流,没有气得七窍生烟。 <br/>  我暗地捏了把汗。 <br/>  可丁莉莉还继续发挥她的热心肠:“你不会是学人减肥吧?你都瘦成那样了,脸还没我巴掌大?” <br/>  不等忻怡开口,我就打断丁莉莉,向她讨教一到菜得做法,转移她得注意力。 <br/>  我看见,柯忺宇明显松了口气,回我一个感激得眼神。 <br/>   <br/>  吃过饭,我赶紧拖着忻怡离开柯家。 <br/>  一出门,我看见忻怡绷紧得神经终于松下来,整个背都佝偻了。 <br/>  “这下死心了?”我看着她:“他要结婚了!” <br/>  忻怡点点头:“是,死心了!我不该来出这个丑!” <br/>  我叹口气,突然想到柯忺宁,眼睛一亮:“他居然有个双胞胎弟弟,你不如试试和他弟弟交往一下?” <br/>  忻怡无精打采地看我一眼,然后坚定地说:“不可能!虽然他和柯忺宇长着一样的面孔,但我对他丝毫没感觉。我爱的是他哥哥,我是真的爱他,不是为着一张脸!别把我想得那么浮浅。我爱他,不是爱一个表面的,肤浅的皮相。” <br/>  我还不死心:“其实弟弟另有一种气质,更好。他是从事考古工作的,一定欣赏你的古典气质,和你的古筝!” <br/>  “锦诗,别胡闹了!不可能!我只爱柯忺宇!我只为他心动!我不会为了一张面孔相同,就去爱另一个人!”忻怡鄙视我的想法。 <br/>  我只得悻悻作罢。 <br/><br/>&nbsp;&nbsp;&nbsp; 隔两日,我突然接到柯忺宇电话,约我和忻怡吃饭。 <br/>  “怎么?回心转意?觉得忻怡好?”我试探着问? <br/>  柯忺宇不说话,只轻轻笑。 <br/>  “昨天不是还和丁莉莉弄情蜜意?今天又想吊着我们忻怡的胃口?”我有点生气。 <br/>  “见了面再说好吗?”柯忺宇支支吾吾。 <br/>  想到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我便打电话给忻怡。 <br/>  没想到忻怡恁地没骨气,昨天才说要彻底死心,今天柯忺宇一召唤,立即把昨日誓言忘到九霄云外。 <br/>  居然毫不犹豫,便同意了。 <br/>  唉…… <br/>  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 <br/>  当然,在感情面前,我也是弱者! <br/>    <br/>  晚上,我们到科华北路的蜀江春吃饭。 <br/>  这里是自贡的盐帮菜,非常辣,但十分爽口。 <br/>  这次柯忺宇倒是很会挑地方,就算相对无言,也还可以埋头苦吃,包餐一顿,。 <br/>  我到的时候,忻怡也才下车,时间配合的刚刚好。 <br/>  她穿深浅不同的驼色衣服,别有一种自然含蓄的韵味,把她的古典娴静气质,活烘托得十分恰到好处。 <br/>  知道搭配衣服了,看来,已经在恢复中,前段时间,整个人不修边幅,吓坏旁人。 <br/>  可是,这样打扮,足见还不死心。 <br/>  因着柯忺宇主动约她,她唇边还挂着一个隐隐的浅笑。 <br/>  进到餐厅,一眼望去,咦?两个柯忺宇! <br/>  那柯忺宁也来了! <br/>  他穿薄的开司米毛衣,结实身材隐隐透出来,非常健康诱人。 <br/>  穿厚重外套的柯忺宁可没这样好的身体。 <br/>  这个柯忺宁衣着随意,可是却看了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可见也是极之有品味的人。 <br/>  白的柯忺宇,黑的柯忺宁,肤色是两人最好的区别方法。 <br/>  一见柯忺宁,我和柯忺宇脸上那个表情,我便知道柯忺宇的用意。 <br/>  哥哥不能要,交给弟弟,肥水倒不肯流进外人田! <br/>  我讪笑,居然思想如此龌龊。 <br/>  而忻怡显然也想到了,表情顿时一沉,看向柯忺宇的眼睛里全是遮掩不住的嗔怪。 <br/>  忻怡更加沉默,坐下来不肯说话,只是不住偷偷望向柯忺宇。 <br/>  弄得柯忺宇倒有几分尴尬。 <br/>  好个柯忺宁,完全视若无睹,气度更胜一筹,反倒由他落落大方地招呼我们吃饭。 <br/>  热情地介绍各种菜式,经他一推荐,我顿时食指大动,饥肠辘辘,胃口大开。 <br/>  很快菜上来,一大桌子,香气扑鼻。 <br/>  忻怡和柯忺宇全都沉默不言语,致力食物。 <br/>  苦了我和柯忺宁,为了打破僵局,只得各自施展看家本领一路说话。 <br/>  其实,柯忺宁不算擅长言谈之人,但是他所从事的工作,却为他的叙述凭添不少魅力与趣志。 <br/>  从营盘山遗址到三星堆的挖掘工作。 <br/>  从小小金色面具到斑斓玉器,神秘木棺,一一讲述开来,竟越来越吸引人。 <br/>  连最最沉默的忻怡,也提出问题。 <br/>  “考古工作是否枯燥?”忻怡忍不住问。 <br/>  “是,有时候极之枯燥,但把一个陶罐碎片从土中取出,清扫干净,拼凑起来,也要数天,没有耐心,万万完不成?” <br/>  “那么可有趣味?”我也提问。 <br/>  “当然有,我们永远在探索未知的历史。”柯忺宁这样答。 <br/>  “最难忘经历是什么?” <br/>  “难忘的太多,全都历历在目。每开一次棺,都让人思绪万千。”柯忺宁双目含蓄平和,一如学者。 <br/>  “最使我震撼的是,一次挖掘一汉朝夫妻合葬墓,一开棺,馆中两具枯骨已经腐化,但是却紧紧抱在一起,骨骸交错在一起,我们怎么努力都不能把他们分开,只得逐件骨骼一 一拣出。分明是其中一方先死,另一方抱着殉葬的决心,抱牢对方,一同下葬。生前意志多么坚定,抱得那样牢固,连死了化成枯骨,我们也不能分开。后来,我们发现那墓志铭上刻着‘不能同生,但能同穴’。我们全都唏嘘不已,原来真有爱情这回事。只教人生死相许,竟由两个死去千年的古人来向我们演绎。”柯忺宁娓娓诉说,平静语调,却让人听得分外荡气回肠。 <br/>  我看见忻怡眼底的震撼。 <br/>  “考古工作是否需要体力?”我指着柯忺宁古铜色皮肤问。 <br/>  “当然,日晒雨淋是家常便饭。发觉营盘山遗址时,那个夏日,每日在太阳下暴晒足8个小时,皮肤象蚕一样褪了一层又一层。”柯忺宁裂着白色牙齿笑,笑容明朗,有儒雅柯忺宇不能比拟的活力。 <br/>  整个晚上,我们都围绕柯忺宁的工作展开话题,我们提问,他回答。 <br/>  席间气氛居然十分融洽,而且热烈。 <br/>  连忻怡一直颦着的眉都展开了。 <br/>  临别时,大家居然有点感叹时间过得太快。 <br/>  可口的食物,有趣的话题居然让这顿饭十分愉快。 <br/>  吃晚完饭,柯忺宇说他没开车,于是我们都坐了柯忺宁的车。 <br/>  柯忺宁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看外观简直破烂陈旧。 <br/>  可是居然有很好的音箱,放得居然是忻怡喜欢的“平沙落雁”和“梧叶舞秋风”。 <br/>  我简直差点晕倒。 <br/>  吉普车上听古筝曲? <br/>  柯忺宁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忙解释:“我们常常在野外工作,山泉相伴,听古筝是绝妙的匹配。不过城市喧嚣,不适合听这么雅静的音乐。” <br/>  接着柯忺宁把音乐关掉。 <br/>  可是这倒引起了忻怡的兴趣:“你居然听古筝?现在很少年轻人喜欢听这个了!” <br/>  柯忺宁笑笑,很随意地说:“我们的工作是考古,一切古旧的东西都能引起我的兴趣。” <br/>  “喜欢那种古筝?我喜欢《长门怨》”忻怡沉吟片刻问。 <br/>  柯忺宁豪气地说:“那太哀怨缠绵,我不喜欢。《阳春》《白雪》我也不喜欢,太风雅。我喜欢《高山流水》《秦王破阵子》《平沙落雁》《沧海龙吟》《列子御风》这一类的,古筝也可以豪气悲壮,铿锵有力!” <br/>  忻怡低下头浅浅笑。 <br/>  “怎么,你也喜欢古筝?”柯忺宁有点诧异。 <br/>  我忍不住说:“忻怡从小就玩古筝,现在是音乐学院教古筝的老师!” <br/>  柯忺宁立即扬声道:“我可是在鲁班门前弄斧了?” <br/>  “呵呵,不过是工作而已,算不得数!”忻怡一贯谦虚。 <br/>  “改天有空,一定听你亲手弹一曲,我一定在沐浴焚香后才登门!”柯忺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br/>  “好,很少有人愿意听我弹琴呢,锦诗她们一贯说我附庸风雅,制造噪音!”忻怡也笑了。 <br/>  “对、对、对,我们都是焚琴煮鹤的俗人!”我笑着捶她。 <br/>  “呵呵,忻怡那你就不要对牛弹琴了,你要找知音啊!”柯忺宇插嘴说。 <br/>  呵呵,一语双关。 <br/>  忻怡立即颦起了眉头,刚才的好心情当然无存。 <br/>  下车时,忻怡连头都没回。 <br/>  我倒看见柯忺宁目送她的背影。</span>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5: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狮租房
<span style="FONT-WEIGHT: normal; FONT-SIZE: 18px; LINE-H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normal;">&nbsp;&nbsp;&nbsp;&nbsp; 回家,我打电话给忻怡。 <br/>  “怎么样?心情突然坏了?”我问她。 <br/>  “是!他居然想把我推给他弟弟!”忻怡满腔怨气。 <br/>  “可是,弟弟明显比哥哥还技高一筹,虽然模样一样,但品味、质素、气度都胜出许多。他更男人!”我细数弟弟的好处给忻怡听,希望她不要食古不化,错失良缘。 <br/>  “不,他不是那个让我心动的人!条件好的男人很多,可是让我心动的只有这一个!锦诗,我并不以貌取人!”忻怡倔强的说。 <br/>  “可是弟弟与你更投契!”我继续游说。 <br/>  “是我承认,可以与他做朋友,但是爱,只能给哥哥!”忻怡悠悠说:“自我上中学起,那个晨曦中的操场边,我便付出我的感情,不能再收回交给其他人了!” <br/>  我暗自叹口气,这傻丫头,还真执着。&nbsp;<br/>  <br/>  晚上,我兴致勃勃地把柯忺宁的事情讲给志谦听。 <br/>  他又皱起眉头:“锦诗,什么时候你才能管得住自己不管闲事?” <br/>  我嘟嘟嘴,没说话。 <br/>  “锦诗,一个人的感情,由她自己做主,旁人最好做观棋不语的君子,别用自己的好恶去影响别人。”志谦由开始叨念我。 <br/>  我赶紧走开。 <br/>  可是志谦忘了,旁观者清这个道理。 <br/>  也许,生活就象一部洗衣机,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会被绞成一团,纠缠不清,旁观者,当局者,统统都稀里糊涂。&nbsp;<br/><br/>&nbsp;&nbsp; 翌日上班, 刚到办公室,便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br/>  值夜班的王医生异常疲惫,眼睛里全是血丝。但他仍然口气平淡地与我做正常交接,无非是又多了两床病人。 <br/>  最后,他突然叮嘱:“三十二床,昨晚心力衰竭,抢救了一整夜无效,可能过不了今天,是大限了。” <br/>  我心里要顿一下,才能反应过来,三十二床是张静初。 <br/>  突然悲从中来。 <br/>  是,我应该象王医生一般淡定从容,这么些年,住进来,再也走不出去的病人也见多了,我也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应对,但是这一次,还是禁不住心里一颤。 <br/>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纷乱的思绪,让自己强自镇定下来。 <br/>  我麻木地按例巡房。 <br/>  最后,才到重症监护室。 <br/>  隔着玻璃门,我竟不敢走进去。 <br/>  张静初散乱的黑发衬得雪白枕头上的面孔更加苍白没有血色,整张脸都涨成淡青紫。 <br/>  她已必须呼吸机维持最后的生机。 <br/>  可是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淡定,双眼澄明。 <br/>  我想这一刻她的心中也是同样一片澄明吧。 <br/>  骆子俊红着眼睛,头发凌乱,下巴上全是青色胡渣,他紧紧握住张静初的手,反复在她耳边低语。 <br/>  她已无力说话,但仍然用眼神回复他的低语。 <br/>  “梁医生,怎么不进去?”小张催我。 <br/>  我不得不推门进去。 <br/>  看见我,骆子俊哑着声音说:“梁医生,救救她!” <br/>  我没说话,与张静初对视一眼。 <br/>  她的眼睛明朗而坦然,我知道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快要走了。 <br/>  我只得例行公事,为她简单检查了身体。 <br/>  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何况我这个资质平庸的小医生? <br/>  我无奈地对骆子俊摇摇头,轻轻说:“多陪陪她!” <br/>  然后转身对小张说通知:“通知她父母来!” <br/>  骆子俊要愣一愣才能反应过来,随即眼泪涌出。 <br/>  我突然发现,世界上,最难做的事情,原来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br/>  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羞愧。 <br/>  骆子俊扑过去,再次握住张静初的手,握得那样紧,两个人的指节都泛白了。 <br/>  唉,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这感情经不住考验而已。 <br/>  我悠悠想,竟然不忍再看下去。 <br/>  自顾自推开监护室的门,疾步走出去。 <br/>  一个上午坐在办公室,居然魂不守舍。 <br/>  快午饭时刻,小张、小林竟然齐齐奔进来:“梁医生,张静初不行了!” <br/>  我嚯一声站起来,飞速奔进监护室。 <br/>  张静初的父母倒比骆子俊显得镇定,也许他们从拥有这个女儿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天的准备。 <br/>  只是,母亲已经悲伤地无法站立,只坐在女儿身边,不住流泪,而父亲紧紧抱着妻子,也是一脸泪水。 <br/>  骆子俊更是已经泣不成声,鼻涕、口水一路淌下来,双眼一寸不离地望着张静初,眼睛里是绝望的疼痛。 <br/>  张静初也望着他,目光里全是安慰和怜惜。 <br/>  这一刻,倒成了她来安慰他。 <br/>  见我进来,她突然用眼睛望着我,动了动嘴唇。 <br/>  我明白她的意思,强作镇定地走过去,把她的呼吸罩取下来,让她说话。 <br/>  她的面孔涨得更紫。 <br/>  她已经虚弱地连发出声音都困难了,但她还是满含歉意的对父母说:“别伤心,对不起!” <br/>  说完,她的呼吸更加急促,她的母亲立即伏到她父亲怀中,失声哭了起来。 <br/>  要休息很久,,她才有力气再开口,在她,已经用尽最后力气,可是听在我们耳朵里,这声音不过是游丝。 <br/>  她看牢骆子俊:“我知道你爱我。好好生活,忘记我!” <br/>  骆子俊拼命摇头,用力抱住她,他的眼泪全数落在她的脸上。 <br/>  突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留恋和不舍。 <br/>  她轻轻动了动嘴唇,可是已经不能再发出声音,但是,我们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我爱你”三个字。 <br/>  骆子俊搂住她,拼命说:“我爱你,静初,我爱你,别走,别离开我!” <br/>  张静初恋恋地望着他,嘴唇轻轻抖动,喉咙发出咯咯声,呼吸减弱,双目中光芒渐黯。 <br/>  随即瞳孔扩散。 <br/>  我稍微一检查,便知道,她已经离开,带着只有她和我知道的秘密。 <br/>  她临死,也不肯让自己爱着的男人,知道她已经知道他负了她! <br/>  她临死,也帮着他维护他的谎言。 <br/>  也许,此刻她的灵魂已经脱离孱弱的身体,浮游在上空,静静的看着我们,用她那双洞悉一切,安静澄明的眼睛。 <br/>  可是骆子俊还浑然不觉,不断说:“别走,静初,我爱你!” <br/>  然后拼命吻她的眼睛、嘴唇、面颊…… <br/>  这些吻一定滚烫,可是已经不能暖回她渐冷的嘴唇。 <br/>  为什么这么多的吻,非要带着泪,在当事人已经感觉不到的时候送出? <br/>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轻轻说:“她已经走了!” <br/>  “不!她的面颊,她的手指都还柔软有温度!”骆子俊低低喊,不肯相信静初真的已经与他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br/>  我不忍再看,撇过头,冲出门。 <br/>  声后是一片呜咽的哭声,放肆的、绝决的、悲痛的、锥心的哭声,并不能再挽回这个有着尖尖下颌的女孩。 <br/>  从此,她的世界一片澄静。 <br/>  坐到办公室,发呆良久。 <br/>  半晌才发现面颊湿濡,要到这时才知道难过。 <br/>  张静初的父母,此刻的难过,还在后头。 <br/>  亲人离世的时候,当时虽然觉得悲働,但是并不会锥心刺骨。要多过几日,才反应过来,才会真正悲伤心痛。 <br/>  也许,半夜里,会觉得她突然回来! <br/>  更也许,恍惚中,她就坐在对面,对牢自己沉静的笑。 <br/>  那个时候,才知道她已经真正永远离开,不再回来。 <br/>  就像突然被极其锋利的刀子划破手指,要过片刻,才知道疼痛,才明白十指连心。 <br/><br/> &nbsp; 隐隐听见门外一群小护士感叹骆子俊的痴情:“哭得那样伤心,可见是真爱了!” <br/>  也许,骆子俊真的爱她吧,只是这爱没有强大到忠贞、包容以及持久! <br/>  他的眼泪也是真实的,只是软弱无力。 <br/>  毕竟,他的背叛还是深深伤害了她。 <br/>  可是,她却在生命的最后还维护着他,到底是她爱他,多过他爱她! <br/>  但,也许所有的爱,都是自私的,脆弱的。 <br/>  他不愿再照顾她,厌倦她,寻找新的,不费心就可以轻松得到的感情,不是不自私的。 <br/>  她明明可以坦然放手,却还是纠缠着不肯放弃,就连最后帮他维护谎言,也许,为的也只是留给他一个最美好的回忆,也不是不自私的。 <br/>  她要他心中永远都有她,想到她的时候,全是她的好。 <br/>  她不要撕破真相的狰狞与残忍。 <br/>  她要她的爱情有个凄美的句号。 <br/>   <br/>  好容易熬到下班,我发现自己整张脸都蒙着一层灰,象极运程黯淡,身心都不健康的人。 <br/>  连走路,脚步都是虚浮的,踏在地上都似不真实。 <br/>  走到梅林,我又看见骆子俊。 <br/>  他紧紧抱着马尾巴,眼泪鼻涕全数揩到她橙色外套上。 <br/>  她表情尴尬之极。 <br/>  可是他看不见,他只顾埋头表演他的伤心。 <br/>  我突然觉得这个马尾巴,也有豁达胸襟,或者也有一流演技,也并不似我看见的那般快乐。 <br/>  她也是他的女友,他却天天名正言顺,堂皇地伺候守护着另一个女人。 <br/>  在另一个女人处累了,再找到她,靠一靠,休憩片刻。 <br/>  她还不能有微辞,否则别人会说她,恁地不懂事,没同情心,与将死之人争夺男友。 <br/>  现在张静初终于走了。 <br/>  她还得忍耐着,让他哭泣,表演他的悲伤和痴情。 <br/>  她还得充当爱心大使,安慰他,包容他,抚平他自另一个女人处得到的伤痛。 <br/>  多么累,多么不值得。 <br/>  谁说第三者就是赢家? <br/>  也许午夜梦回,他叫的还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br/>  她稍有不好,他便会那她与另一个女人比较。 <br/>  最最可怕,她永远比不过她,因为人一但死了,留给当事人回忆里所有的记忆,都会自动过滤,剩下的全是她的好。 <br/>  怎么可能赢? <br/>   <br/>  而骆子俊,因为最终背弃了张静初,心中恒久会背负愧疚。 <br/>  他会时时想起她的好,他的快乐也不会彻底,不会通透。 <br/>  这三个人,分明都输的一败涂地! <br/>  也许,唯一好过的是张静初。 <br/>  反正她已经到另一个世界,红尘俗世,爱恨情仇,统统已经与她无关了! <br/><br/>&nbsp;&nbsp;&nbsp; 回到家,整个人似虚脱了一般。 <br/>  志谦居然还没回家,我打电话给他,他极端不耐烦:“加班,忙着呢!” <br/>  也不等我回应,便将电话挂断。 <br/>  我握着听筒,怔怔对着白色的墙壁发呆,眼泪似断线的珍珠落下来,滚烫的,但随即便被着冰冷的空气同化。 <br/>  原来,生命,爱情都那么脆弱! <br/>  两样都不可以自己作主。 <br/>  出疹、感冒、发烧、咳嗽甚至生癌,都由不得你! <br/>  爱情同样,爱人、被爱、不爱、背叛、遗弃,也不由你! <br/>  时间、死亡,样样都能夺人所爱! <br/>  也难怪,如此脆弱的肉身,怎么可能蕴藏坚贞强悍的爱情? <br/>  简直是痴人说梦! <br/>   <br/>  我觉得此刻,自己象个溺在水中的人,再不抓根稻草就会沉沦。 <br/>  我拨了余绍明的电话。 <br/>  他开车到楼下接我,我们一起吃饭! <br/>  整个过程,我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br/>  似乎知道我心情不好,他竟然也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照顾我,为我盛饭,夹菜、舀汤。体贴而温柔,这一份默默的关怀让我很感动。 <br/>  想到志谦对我的忽视,眼泪又不争气地滚出来,一颗一颗掉进碗里,把碗里的汤砸出一个个小小涟漪。 <br/>  这涟漪就象我和志谦的感情,逐渐也会归于平静,甚至消失。 <br/>  “锦诗?怎么哭啦?是不是觉得汤没味道?”余绍明温柔的问,小心翼翼,生怕惊吓到我。 <br/>  “啊?”这个余绍明真是莫名其妙,我哭了关汤什么事? <br/>  “别哭,如果觉得汤味道淡了,也不用猛往里面放眼泪啊,我们让老板拿点盐过来就可以解决了!实在不用把眼泪都施展出来!”余绍明一副商量的口气! <br/>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 <br/>  我知道,他是想哄我开心。 <br/>  我给他这个面子! <br/>  有人哄,一定要立即见好就收,否则下次再哭,谁也不会理你啦! <br/>   <br/>  吃过饭,我们到左翼喝咖啡。 <br/>  生活就如这咖啡一样,看起来滴滴香浓,其实,苦涩无边,任凭我们加再多糖和奶,甚至连酒也派上,还是压不住那苦味,连回味都是酸的,涩的。 <br/>  我情绪异常低落! <br/>  “绍明,到底做医生有什么好?稍微难一点的病我们就束手无策!”我对牢他。 <br/>  他轻轻呷一口咖啡:“如果没有医生,那么任何小病都可以让人丧命!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br/>  “唉……可是,面对质问,我不能这样向病人和家属解释啊!”我叹口气。 <br/>  “还在为张静初的事情郁闷?”他望着我,眼睛如深黑色咖啡一般,镇定而沉淀。 <br/>  “是,我亲眼看着她断气!她喉中咯咯作响时,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我叹一口更长的气。 <br/>  “你不是第一次看见病人离世!”余绍明无奈地笑了:“并不是每个病人离开你都会这样难过,否则你早崩溃了!你心里她和别的病人不同吧?” <br/>  我终于忍不住,将张静初的秘密全部告诉他,想到静初万分不舍地望着骆子俊,咽下最后一口气,我的眼睛又有点潮。 <br/>  余绍明也听得直叹气。 <br/>  我悠悠说:“生活苦闷,工作让人压抑,我一到办公室,看到那些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衣服、白色的病床、那些脸色比床单还白的病人,我就喘不过气,心里象压了块千斤大石。这种厌倦抑郁的情绪,连下班后,也会带回家中。我觉得我都快不会笑了!我真怕病人那种死亡般灰败的脸色,会转移蔓延到我脸上!”我摸着脸颊,垂下头。 <br/>  余绍明沉吟片刻,突然很认真地说:“怎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br/>  我轻轻地,半开玩笑,半向往地说:“离开这里,你带我走。我们私奔!象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br/>  他愣了,但很快他说:“好,我带你走!” <br/>  我突然笑起来,带我走?怎么可能?他七年的女友怎么办?他的工作怎么办? <br/>  我心里的声音越加怯懦,志谦怎么办?我怎么办? <br/>  余绍明笑起来,眼睛里有闪亮的星星:“我不能不负责任的带你离开,但是我能带你暂时离开!” <br/>  我望着他,一脸雾水。 <br/>  “我们一起休个短假,暂时离开医院!反正今年快结束了,我们都还没休过年假。我们一起出去旅行,怎么样?”余绍明看着我! <br/>  “啊……休假,是有点诱惑!”我笑望着他:“去那里呢?” <br/>  “海南!那里有蓝天白云,温暖清风,灿烂阳光,甘甜椰汁,碧海远帆,金色沙滩……”他细细说着。 <br/>  一下就把寒冷萧瑟的成都比了下去。 <br/>  我有点神往,心动了动! <br/>  看着窗外凄清阴冷的街道,我想起志谦。 <br/>  不,我和余绍明彼此渴望对方的身体良久,早就想跨过那浅浅雷池,不过一直强自隐忍。 <br/>  一但身处异地,那样浪漫美丽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忍不住填平那雷池,或者在上面搭一座桥! <br/>  光想象,我已经感觉有热流自小腹处升起! <br/>  我吓了一跳,赶紧对着余绍明猛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br/>  “你怕什么?”他看着我。 <br/>  “怕……总之不行!”我支吾着不肯说。 <br/>  他突然坏坏笑:“怕我……嗯……” <br/>  我脸一下涨红。 <br/>  他放声大笑,笑得我又羞又恼,忍不住伸手捶他。 <br/>  心情突然好起来! <br/><br/>&nbsp;&nbsp;&nbsp; 晚一点,余绍明送我回家。 <br/>  志谦已经在家里了,还是死死对着他的电脑。 <br/>  我真不明白他,上班对着电脑,下班也对着电脑,他怎么就不觉得烦? <br/>  要是我,上班,下班都对牢愁眉苦脸的病人,早已崩溃。 <br/>  唉,也许,志谦觉得对着我比对着电脑更烦吧! <br/>  我突然想到余绍明的提议,连忙蹭到他面前:“志谦,你请假,和我去旅行吧?” <br/>  他头也不抬:“不行,太忙!” <br/>  “你不是还有年假没休吗?我们一起去三亚,晒晒太阳,在沙滩上散散步,多好!”我游说他。 <br/>  “没兴趣!”他从鼻子里哼出三个字。 <br/>  我继续游说他:“成都多冷啊,你已经很久没和我去旅行过了……” <br/>  “你烦不烦啊?都说请不了假!”他突然提高声线,十分不耐烦地吼我。 <br/>  “那我自己去!”我故意赌气说。 <br/>  “行!你去那里都行!只要别烦着我!”他似乎已经到忍耐的极限。 <br/>  “陈志谦,你到底还跟不跟我过!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也火了! <br/>  “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明天到你们医院检查检查?一天到晚没事儿找事儿!”他的眼睛还是不肯从电脑上移开,手里甚至还在摆弄鼠标,修改一个图形。 <br/>  “你太过分了!”我也大声回敬他! <br/>  “我怎么过分啦?是你一回家就找我吵架!我今天本来加班,想到你在家等我,特地把工作拿回家做,想一边工作一边陪你,你自己跑去玩儿了。还好意思一回家就找我吵架!”他终于把眼睛放到我身上,那目光竟然有说不出的厌恶,似乎我是粘在他饭碗上的一只苍蝇。 <br/>  “我不希罕你一边工作一边陪我!你工作的时候,我跟你说句话,你都嫌烦!你眼里根本就没我!”我也冲他吼! <br/>  他轻蔑地看我两眼:“算了,跟你永远有理说不清!”然后继续做他的事情。 <br/>  我终于忍不住说:“你不陪我去海南,我找别人陪!” <br/>  他不屑一顾:“行啊,只要你找得到人陪,爱找谁找谁去!反正我没时间!” <br/>  我顿时连冲他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立在那里,如同被抽了气的皮球。 <br/>  我坐到沙发上,突然想豁出去,陈志谦你不仁,我不义。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对不住你! <br/>  我坐在志谦的身后,给余绍明发短信:“我同意和你去海南,这周五就走!” <br/>  很快,余绍明的短信就回过来:“好!我保证让你忘掉一切烦恼!” <br/>  对,陈志谦,你就是我最大的烦恼,我要忘掉你! <br/>  彻底忘掉! <br/>  我觉得这一刻,我的表情一定是狰狞可怕的,比青面獠牙还恐怖阴森! <br/>  可惜,陈志谦看不到,他的心神都在他的电脑上! <br/>  等我从海南回来,我一定把他的电脑砸了! <br/>  我狠狠地想! <br/>  然后,一边想着各种报复他的歹毒招数,一边沐浴,上床倒头就睡! <br/>  梦里,我把志谦的电脑劈成两半! <br/>  志谦一怒之下,把我劈成两半! <br/>  我看见被分成两半的我,惊恐而不置信地看着志谦,他却不屑一顾,转身走掉。 <br/>  我吓出一身冷汗,尖叫出声,终于挣扎醒来! <br/>  睡在旁边的志谦被我惊醒:“怎么啦?” <br/>  我瞪圆眼睛,把梦告诉他。 <br/>  他伸手摸摸我的脸。然后吻了吻我的额头:“傻瓜,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快睡吧!真能折腾,睡觉都不让我安宁!” <br/>  然后,他自顾自握住我的手,把我的头按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我,然后继续熟睡。 <br/>  我实在太困,来不及多想,一靠在他的肩膀,闻到他颈窝中熟悉的味道,立时三刻又做梦了! <br/>  真没出息! <br/><br/>&nbsp;&nbsp;&nbsp; 翌日。 <br/>   <br/>  刚到医院,余绍明的短信便追过来:“昨晚的决定可不能改!” <br/>   <br/>  我有点为自己冲动下做的决定后悔,但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当然!” <br/>   <br/>  然后他说:“我订机票了!” <br/>   <br/>  我只得心有慽慽:“随便!” <br/>   <br/>  结果,一整个上午,我都心不在焉。 <br/>   <br/>  心中觉得实在愧对志谦,发了几条短信给他,但是都没回应。 <br/>   <br/>  我又不甘心地打电话给他,?派?艉退?祷啊?<br/>   <br/>  他却语气不善:“正忙呢!, 马上开会!有事回家说!” <br/>   <br/>  不等我回答,便擅自挂断电话。 <br/>   <br/>  我顿时怒火攻心! <br/>   <br/>  刚才的愧疚立即抛到九霄云外。 <br/>   <br/>  正好,余绍明兴奋地打电话给我:“锦诗,机票订好了,后天早上9点的飞机!” <br/>   <br/>  我立刻如抓住救命稻草:“好,我们准时出发!” <br/>   <br/>  但是说完,心里郁结的气还是一点都没消散。 <br/>   <br/>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赌气! <br/>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br/>  下午,我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打电话给志谦:“志谦……” <br/>   <br/>  “什么事?”他语气里总算没有了不耐烦。 <br/>   <br/>  我立刻有点底气不足:“我周五要和同事一起去海南!” <br/>   <br/>  “好啊!正好我这几天忙!”他一点都不介意。 <br/>   <br/>  “你不问问我和谁去?”我有点心虚。 <br/>   <br/>  “你不是说了同事吗?反正我也不认识,问了也白问!”他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br/>   <br/>  我突然想起,志谦好像从来没有为我吃过醋? <br/>   <br/>  可是心中没有我了? <br/>   <br/>  一点不在乎了? <br/>   <br/>  我略微觉得失望,但是转念想想,也许志谦只是信任我. <br/>   <br/>  我顿时又觉得有点辜负他的信任。 <br/>   <br/>  新的愧疚充盈我的心。 <br/>   <br/>  结果一整天都在这种反复的情绪里度过。</span>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6: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style="FONT-WEIGHT: normal; FONT-SIZE: 18px; LINE-H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normal;">&nbsp;&nbsp;&nbsp; 晚上下班,怀着满腔歉意,我特地早早回家。 <br/>   <br/>  异常勤快地做好了饭菜,全是志谦爱吃的,一心等他回来,好将功补过。 <br/>   <br/>  我已经决定了,如果志谦今天回家一改往日的态度,对我稍微加以辞色,我一定立即让余绍明取消机票。 <br/>   <br/>  宁肯失信于他,不能失信于志谦。 <br/>    <br/>  我巴巴地等着,可是眼看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志谦还没回来。 <br/>   <br/>  我打电话给他。 <br/>   <br/>  他竟然告诉我:“约了朋友吃晚饭,忘了告诉你!” <br/>   <br/>  “那回来吃,我做了你爱吃的菜!”我迫切地说。 <br/>   <br/>  “不行,已经约了人,不能推!”他斩钉截铁。 <br/>   <br/>  “可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我有点急。 <br/>   <br/>  “锦诗,来日方长!”他不理我。 <br/>   <br/>  “回来吧!”我求他。 <br/>   <br/>  “不行,不能失信于人!”他说话掷地有声,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br/>   <br/>  我心凉了半截。 <br/>   <br/>  志谦关了电话。 <br/>   <br/>  我的心彻底凉成一片。 <br/>   <br/>  志谦,难道你真的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br/>   <br/>  我心头似压了一大块千斤重石头,喘不过气,喉头又卡着一枚小石头,吞吐两难。 <br/>   <br/>  我只得闷闷地一个人吃那些饭,菜一筷子也没胃口动,就把一碗白饭全数刨进嘴里,和着眼泪,一口口咽下去! <br/>   <br/>  一边狠狠地嚼着饭,我一边反复对自己说:“梁锦诗,拿出点脾气来!反正是他逼你的!” <br/><br/>眼泪下饭,胃也生生痛了起来。 <br/>   <br/>  还好,玺彤突然打电话给我:“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聚了!我和忻怡到你家来!” <br/>   <br/>  一听她声音,我的声音立即哽咽了,简直象弃妇找到妇联,遇到组织一般。 <br/>   <br/>  说来也怪,前段时间,我们三个女人都各自浸入爱河,全都乐晕晕的,成日头上似萦绕着桃花状云雾。 <br/>   <br/>  结果,到头都发现是黄粱一梦。 <br/>   <br/>  三个男人,都是别的女人的。 <br/>   <br/>  你说奇怪不奇怪? <br/>   <br/>  我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也是别人的女人,不然也许会摔得更惨。 <br/>   <br/>  我们三个平时还算意气风发的女人,此刻如同三个怨妇聚会。 <br/>   <br/>  一坐下,便各自抱怨开来。 <br/>   <br/>  我和余绍明的事情,我始终没有透露! <br/>   <br/>  不是我不相信好友,而是秘密还是自己守着稳当点,免得有一日翻脸,成为割断友情的利刃。 <br/>   <br/>  利益当头,别相信这世上有真正肯为你守口如瓶的人,秘密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妥当,大不了长胖一点,求个安心。 <br/>   <br/>  不过玺彤可能隐约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不追问,她不问,我更不会主动交代。 <br/>   <br/>  忻怡成日活在自己的情绪里,那里兼顾得到我的变化? <br/>   <br/>  我一个劲儿说志谦的不是,玺彤和忻怡居然还一脸羡慕:“看,多好,有个可以属于自己的男人可以抱怨,一点点缺点都可以无限放大,四处申诉!” <br/>   <br/>  我顿时哑口。 <br/>   <br/>  是,和她们比,我幸运很多! <br/>   <br/>  我赶紧转移话题:“玺彤,范舟还缠着你吗?” <br/>   <br/>  玺彤苦笑:“我都快被他缠地换电话号码了!什么绝情的话都说过了!他还是每日打电话给我,下班守在我公司门口!不知道的人还当我铁石心肠,绝情寡意呢!” <br/>   <br/>  “也许他是真的对你动了感情吧!”忻怡幽幽叹口气。 <br/>   <br/>  “不,他是希望生活中有人能免费为他提供艳遇,而且不用花钱,车子、房子、道具统统由我提供,他只需享受,好好扮演艳情剧男主角即可。顺便倾吐对家中黄脸妻的不满,他怎么舍得放手?这样天上掉下来的免费大餐,换了我也不肯轻易放弃!”玺彤满口嘲讽! <br/>   <br/>  “可是,当初,明明你也很投入,怎么此刻可以如此清醒?”我惊异地问她。 <br/>   <br/>  玺彤自己也愣一下,然后怔怔说:“是啊!好得真快。当初也是真心爱他,希望与他有美好结局!” <br/>   <br/>  玺彤眼睛望着远处,思量半天,费力地说:“奇怪!我也爱过很多次了!很多时候,当时觉得很爱很爱,极之心动,也轰轰烈烈,缠绵悱恻过。心想:这该是真爱了吧。可是一但过去,再回头思量,又觉得不那么爱了!连那段恋情,也好像只有开头和结局,中间那一段,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多么奇特!” <br/>   <br/>  “到底什么是真爱?”玺彤望着我们:“刻骨铭心?刹那永恒?还是天长地久?我怎么觉得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每一段恋情过后,我尚有余力自我修复,尚能过段时间继续战斗,继续投入享受爱情?我没有为情伤、为情疾,为情死?难道我不曾真正爱过?”玺彤神情瞬间迷惘低落,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br/>   <br/>  我叹口气:“我想我是真正爱志谦的吧,可是有什么用呢?真爱也抵挡不过时间的消磨,彼此要么互相伤害,要么当对方透明。完全漠不关心了!而且,我那样爱他,还是抵挡不住外界诱惑,是我不够忠贞?不够坚定?还是爱得不够深?我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我又恨志谦,又恨自己。” <br/>   <br/>  是,我其实一直煎熬自己的心,已经炸得焦黑了,还不肯死心! <br/>   <br/>  玺彤和忻怡沉默不语,这一刻谁也顾不得谁,谁也不能为谁解答难题。 <br/>   <br/>  过良久,忻怡终于说:“弟弟,一直约会我呢!我拒绝了很多次!” <br/>   <br/>  “完全对弟弟不感兴趣?”我忍不住问。 <br/>   <br/>  “其实,他个性更鲜明,开朗。和他在一起十分舒服,但是我找不到那种心动的感觉!其实我知道他对我有很大好感,我也觉得他很多方面其实比哥哥更有吸引力。只是我怎么能那样痴痴恋慕哥哥,转过头,就去和弟弟好?多么荒谬!会被人耻笑的!”忻怡忍不住呻吟:“为什么要让我先遇见哥哥,白白暗恋了他那么多年,才发现原来他有个弟弟更适合我?” <br/>   <br/>  “老天总喜欢捉弄我!”忻怡大声抱怨! <br/>   <br/>  玺彤笑了起来,轻轻说:“不,老天喜欢捉弄每一个人!老天多么像个作家,我们都是剧中人,所有剧情都由他一手安排,爱恨情仇、生老病死、什么时候出场,什么时候退场,什么时候欢欣,什么时候饮泣,什么时候来段艳遇,什么时候飞来横祸……统统都由他安排!我们全都无力反抗,且懵懂无知,必须承受!” <br/>   <br/>  我忍不住笑:“是,难怪如此多人相当作家!可以安排剧中人命运呢!” <br/>   <br/>  忻怡狠狠说:“我的这幕戏,特别荒唐搞笑,老天一定已经看得哈哈大笑!” <br/>   <br/>  玺彤望着她:“不,也许只得你的这一幕是喜剧,我的是悲剧,锦诗的是正剧!” <br/>   <br/>  我打断玺彤的话:“算了算了,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在演一出荒唐的闹剧!” <br/>   <br/>  谁说不是呢?再轰轰烈烈的爱情,过了三十年来,也许都会变成一段荒唐的闹剧! <br/>   <br/>  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喜交错的闹剧! <br/><br/>送走玺彤和忻怡,志谦还没回家。 <br/>  房间里显得异常空洞冷清,静得连回声都快有了! <br/>  我蜷缩在沙发上,觉得寂寞无边,这种孤单的感觉,任凭再强大的人也无法抵挡,何况我原本就脆弱的感情和懦弱的心灵? <br/>  不过,再寂寞 ,劳累整日,还是渐渐睡着。 <br/>  梦中被人摇醒:“锦诗,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br/>  我睁开眼睛,是志谦,看看表,已经凌晨2点。 <br/>  我没作声,默默上床,继续埋头苦睡。 <br/>  生活已经够烦,我不想和他吵架,让自己烦上加烦。 <br/>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晚归,统统不是我能作主的! <br/>  何必半夜争执,伤神费力! <br/>  我突然觉得,我连与他争执,抗争的力气都没有了。 <br/>  也许哀莫大于心死吧!&nbsp;<br/>   <br/>  翌日,我十分沉着地请假。 <br/>  只觉得心已经麻木,也许这趟旅行将彻底改变我和志谦的生活。 <br/>  也许我将失去他,他也将失去我。 <br/>  也许,这也不过是一趟普通的旅行! <br/>  普通?背着自己的男人和别人的男人旅行? <br/>  我嘲笑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 <br/>   <br/>  中午在食堂吃饭,余绍明将机票交到我手中。 <br/>  奇怪,那单薄的机票竟然似有千斤重。 <br/>  我拿着它,竟然手略微发抖。 <br/>  可是,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道德观念强加给它的重量。 <br/>  我故意忽略它,使自己放松! <br/>  已经箭在弦,发不发,那里由得我? <br/>  可是,一整天都心绪不宁,总是做错事情。 <br/>  打翻了一杯水,走错病房,喊错护士名字,开错药单,甚至,打给志谦的电话,也拨成了余绍明的…… <br/>  幸亏,掩饰过去。 <br/><br/>&nbsp;&nbsp;&nbsp; 可是,内心里还是知道自己窘迫无比。 <br/>  女人就是这样,成日幻想,渴望激情,艳遇,坚强臂膀的拥抱,纯熟热辣的亲吻,完美激情的性爱。 <br/>  但多数敢想不敢做。 <br/>  真有机会摆在眼前又忐忑,犹豫,充满罪恶感。 <br/>  此刻我心里也有罪恶感,但是我拼命回忆志谦对我的冷漠,来回击这负疚感。 <br/>  晚上,志谦又很晚回来。 <br/>  我问他是不是加班,他倒坦白,说与朋友聚会聊天。 <br/>  我惴惴不安地告诉他我明天要去旅行,他也只淡淡嘱咐我小心安全。 <br/>  甚至不问我和谁去! <br/>  本来我已经豁出去,如果他问,我就老实回答,然后与他摊牌,看他反应,决定去留。 <br/>  可是他的冷淡倒成全了我,彻底让我下了决心。 <br/>  本来箭只搭上弦,他施了力,让它射出去…… <br/><br/>&nbsp;&nbsp;&nbsp; 早上6点过的飞机,我出门时,志谦甚至眼睛都不舍得睁开。 <br/>  完全目中无人。 <br/>  我又气又恼,迷迷糊糊离开家门。 <br/>  坐上飞机,我还觉得犹在梦中…… <br/>  我就这样离开了志谦,我会因此失去他吗? <br/>  我胡乱地想着。 <br/>  余绍明温柔地握住我的手,同时也感觉到我的不安:“怎么。不习惯坐飞机?” <br/>  我慌忙掩饰:“是啊,有恐机症!” <br/>  他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真象个小孩!” <br/>  然后用力抱了抱我,试图让我觉得安全。旁边一位中年妇女羡慕地望着我,似乎觉得这么英俊的男友,如此体贴我,我应该觉得幸福万分! <br/>  我也觉得我该庆幸。 <br/>  也许世上所有的好情人,都是别人的坏老公。 <br/>  我看着他,我想知道,此刻他有没有想起他的女友,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矛盾和挣扎。 <br/>  可是,他一直那么熨贴好看地笑着,让人一点端倪和异样都看不出来。 <br/>  我叹口气:“梁锦诗,箭已发,你还奢望它拐弯不成?” <br/>   <br/>  还是安心地享受这难得的假期吧! <br/>  “锦诗,既来之,则安之!”余绍明对我展开一个鼓励安慰的笑容! <br/>  哦,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又或是,根本他也如此,这话说给我听,也说给他自己听! <br/>  我突然释怀。 <br/>  有如此英俊男伴,温柔体贴,多少女人羡慕还来不及。 <br/>  我何必伤春悲秋,辜负良辰美景,碧海晴空? <br/>  整个人豁然轻松! <br/>  我对余绍明笑笑,反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迷人的笑容,我觉得他英俊得让人头晕目眩,的确是平凡陈志谦不可比拟的。 <br/>  连见惯市面的空中小姐,经过,也要多看他两眼。 <br/>  我有些得意。 <br/>  美丽的女伴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英俊的男人也有相同作用! <br/><br/>&nbsp;&nbsp;&nbsp; 一下飞机,我俩都奔进洗手间,换掉厚重冬装。 <br/>  我们将从沉闷阴寒的冬季,进入一个温暖灿烂的夏季。 <br/>  我的心情奇迹般晴朗起来。 <br/>  也许那万里晴空的确可以感染人的心情。 <br/>  下了飞机,余绍明用力握住我的手,生怕我走失似的。 <br/>  人群中,穿白衬衫,牛仔裤的余绍明分外英俊逼人,自有一种过人的潇洒不羁的气质。 <br/>  我发现很多人侧目看他。 <br/>  其中也有不少人羡慕地看我,当然这些目光都是我的同性送给我的。 <br/>  她们的目光里还有些别样的东西,这平凡女子如何吸引住这高大出色的男性? <br/>  我微笑。 <br/>  我也不知道怎么吸引住他。 <br/>  走出机场,一股热浪袭来,空气里有着浓厚的咸湿的腥味。 <br/>  我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两旁热带风情的植物茂盛蓬勃。整个人立即有了放假的感觉,一下放松起来,心情也愉悦而轻盈了。 <br/>  我和余绍明深深对望一眼。 <br/>  他突然低下头吻我,他的嘴唇柔软地让我即刻心跳加速。 <br/>  他揽着我的腰上了出租车,直奔三亚湾的喜来登酒店。 <br/>  我靠着他,他的肩膀宽阔厚实,十分舒服,是每个女人梦想中的肩膀。 <br/>  金色的阳光一缕缕透过树荫照下来,雪白的马路沿着碧蓝的海一直延伸,似乎海有多长,这马路便有多长,幸福似乎刹那间变成唾手可得的东西,而且是可以无穷无尽的。 <br/>  开车的司机不断从倒车镜里看我们。 <br/>  这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一边嚼着槟榔一边嘿嘿地笑,终于他忍不住问我们:“你们是来度蜜月的吧!” <br/>  我们都没出声,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 <br/>  是,我们都希望这个假期甜腻如蜂蜜,虽然不是“蜜月”,但也是个甜蜜周末吧! <br/>  从车上,到下车,余绍明一直紧紧将手扣在我腰际,我也紧紧搂着他的腰,我们看起来是那么亲密无间,如同所有前来享受爱情、阳光、海滩的情侣一样。 <br/><br/>&nbsp;&nbsp;&nbsp; 直到进入三亚湾的喜来登酒店。 <br/>  酒店的花园异常美丽,全是葳蕤的热带植物,茂盛而浓密,绿得滴翠,繁花似锦,姹紫嫣红。 <br/>  花园里的游泳池内,有穿着艳丽比基尼的洋妞在戏水,笑声爽朗。 <br/>  穿过酒店风情万种的落地长窗,我们走到酒店前台。 <br/>  很自然,余绍明只定了一间客房,为避免我尴尬,他让我坐在大堂沙发里等待。 <br/>  那沙发一坐人便陷下去,立即慵懒,不原再思考任何问题。 <br/>  此刻我心跳加速,也不能思考任何问题。 <br/>  看着前台,余绍明挺拔颀长的背影,只觉姿势无比潇洒自然,连办理手续的小姐都送上最亲和力的笑容,还不时,斜过眼睛瞄我。 <br/>  是,我如此幸运,竟然被如此英俊的男人垂青。 <br/>  想到晚上住在一起,医院黑暗角落中种种缠绵景象,全都一股脑出现眼前。 <br/>  我有刹那失神,但觉喉头发干,膝头发软,心里一阵阵心虚。 <br/>  直到余绍明走过来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我还觉得脚步有点虚浮。 <br/>  服务生,将我们送进客房,便自动为我们关上门。 <br/>  容不得我片刻思考,我的唇便被堵住,整个人被他的双臂用力箍住,紧紧压在怀中。。 <br/>  直吻得我大脑缺氧,全身虚脱地挂在他身上,余绍明才放开哦,然后轻轻添了添嘴唇,坏坏地笑望着我。 <br/>  我简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巫师的法器,可以瞬间让我放弃所有抵抗,陷入情欲当中。 <br/>  我连忙左顾右盼,这才发现,房间的长窗正对着海,碧蓝的天空与纯净的海水融合在一起,雪白沙滩,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br/>  我顿时心驰神往,开心地叫起来。 <br/>  这一刻,成都所有的人,所有的烦恼都被我抛到脑后。 <br/>  我象个孩子一样兴奋起来,吵嚷着要换衣服去游泳。 <br/><br/>&nbsp;&nbsp;&nbsp; 余绍明温柔地欣然同意。 <br/>  我赶紧冲到浴室换泳衣。 <br/>  虽然曾经和他也无比亲密,就差冲破最后防线,甚至想象过无数次冲破最后防线的情景,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br/>  我带了一套两截似泳衣,是无比娇艳的玫瑰色,衬得我久不见阳光的皮肤雪白,镜子里,我顾影自盼,居然也觉得肤如凝脂,细滑紧密。 <br/>  穿两截式泳衣,最忌讳有小肚腩。 <br/>  我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小腹平滑,而且紧致,双腿笔直修长。 <br/>  我满足的叹口气,差点泪盈于睫,老天对我不薄,以我如此高龄,还能有如此身材,真是够眷顾我了,不然我怎敢与余君这样出色人才走在一起? <br/>  我再不敢怪老天不公了! <br/>  我连忙往身上涂60倍的高效防水防晒霜。 <br/>  女人真是矛盾,期望沐浴阳光,又害怕阳光带来的负面效果,暗哑皮肤,褐色雀斑,细密皱纹。 <br/>  简直如同对待爱情一般,又渴望爱情的美好,又害怕恋爱带来的伤害。 <br/>  所以,一开始,女人总是对爱情抱观望态度,自以为小心翼翼,精密保护自己,可是时间一长,还是会一头栽进去,迷了方向,不知进退。就象使用防晒霜,刚开始还能与阳光抗衡,可是时间一长,效用自然减半甚至消失,轻则晒黑,重则晒伤。 <br/>  嘿嘿,多么相似。 <br/>  穿上白色宽身浴袍,我走出浴室。余绍明已经在等我。他也换过衣服,与我穿同款浴袍。 <br/>  他走过来,很自然牵住我的手,轻轻在我额角印一个吻,我知道这个吻纯洁没有杂念。 <br/>  我拉着他,兴冲冲奔出酒店。 <br/>  五星级酒店至大好处便是有私家海滩。 <br/>  雪白海滩,细细的沙,软得似情人的心,时刻会得沦陷。 <br/>  我们赤脚走上去,海风清爽,海浪一层一层涌上来,雪白泡沫,细腻温柔。 <br/>  呵,是善良的小美人鱼幻化的吧,也许每个细小泡沫全都是得不到爱的心! <br/>  顾不得多想,水蓝色大海清澈迷人,连浅滩处,半掩在沙里的贝壳都清晰可见,简直是个浩瀚的诱惑。 <br/>  我们将浴袍脱下,扔在沙滩上的躺椅上。 <br/>  我有点不好意思,甚至有点拘泥。 <br/>  是,遇到余君,成都正是冬季,大家都裹得如同一只只肉粽。 <br/>  这一刻,褪掉衣服,突然看见双方半裸肉身,都忍不住相互打量。 <br/>  我不敢仔细看,只得埋着头,用眼睛余光悄悄偷看。 <br/>  呵,果然余君与黑暗中我用手触摸的感觉一样,结实而匀称,身材好得没话说,连腰线也一流。 <br/>  天天坐班的医生,能保持如此,真是让人诧异。 <br/>  看得出来,他经常进行户外运动,皮肤是浅古铜色,很性感,尤其是他笑起来,牙齿雪白,俊朗的让人不忍把眼睛移开。 <br/>  远处沙滩边,几名女子全都回头看他。 <br/>  余绍明也肆无忌惮看我,目光灼灼,看着自己雪白皮肤,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是那么苍白无力的肉身,一定让余君失望。 <br/>  可是他伸出手,轻轻摸摸我的肩膀,有酥麻电流窜过:“锦诗!” <br/><br/>&nbsp;&nbsp;&nbsp; 我白痴似看着他:“嗯?” <br/>  “你有好精致的锁骨!好小的腰,不盈一握。真性感!”他低声在我耳边呢喃。 <br/>  我面孔一下涨红,赶紧低下头。</span>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6: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4">&nbsp;&nbsp;&nbsp; 我下意识抓紧扶手。 <br/>  空姐赶紧走到巷道中:“别惊慌,只是遇到强气流!很快会过去的。” <br/>  但是空姐的话并没有灵验,气流依旧没有过去,飞机继续摇晃。 <br/>  半空中,一切那里由得我做主。 <br/>  生命都交到别人手中,突然我悲从中来,难道上天要惩罚我,不肯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br/>  我突然想起志谦的种种好来,我从来没有象此刻这般迫切地思念过志谦,现在我只想靠着志谦,看着他温和的眼睛,听他永远不急不缓的心跳,闻他熟悉宽厚的味道。 <br/>  余绍明见我害怕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抱住我。 <br/>  我象被毒蛇咬到一般将他一把推开。 <br/>  要是飞机失事,我才不想志谦为我收拾残骸时,看见我与另一个男子紧紧拥抱在一起。 <br/>  就算我死了,我也要志谦想着我,念着我,整日以泪洗面,天天记挂着我的好,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后悔自己对我平时太冷漠。 <br/>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心酸,志谦会为我终生不娶吗? <br/>  不,一定不会的! <br/>  志谦只要到医院一问,就能戳穿我的谎言。 <br/>  他那么聪明一定什么都猜得到,他一定庆幸我的出轨,这样他就不用悲伤,甚至不用对我愧疚,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爱旁的女人。 <br/>  想到志谦与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为她人暖被子,我心里酸涩难当。 <br/>  一下子嫉妒的情绪击中了我,我的眼泪潸然而下,甚至泣出声来。 <br/>  我被失去志谦的情绪包围着,连死亡的恐惧都忘记了…… <br/>  余绍明猛地摇我:“锦诗,别怕,你怎么那么胆小?” <br/>  我睁开眼睛,余绍明正笑着看我:“你怎么象个孩子似的?只不过是气流,已经过去了!” <br/>  我这才看见空姐已经微笑着在告诉大家气流过去,我们已经安全了。 <br/>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太好了,我不会失去志谦了! <br/>  这个信念如同一枚定心丸,一吃下去,百病全消,我的心又安定下来。 <br/>  我突然觉得,身边英俊非凡的余绍明象极了潘多拉的盒子,它诱惑着我,让我犯下大错,幸亏在最后关头,我悬崖勒马,关上了盒子,留下了最后的希望,不然我将永远无颜面对志谦。 <br/>  我突然想到什么,立即问余绍明:“ 你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女友吗?” <br/>  他诧异地看我一眼:“你会告诉你男友吗?” <br/>  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不会!瞒他一辈子!” <br/>  他也点点头。 <br/>&nbsp;&nbsp;&nbsp; 我放下心来,这事情只有我们两知道,幸亏我连玺彤与忻怡也没告诉。 <br/>  是,告诉志谦对他是伤害,对我也是,是个两败俱伤的笨做法。 <br/>  我太知道陈志谦了,以他追求完美的性格,要是他知道了,我们铁定永世不能在一起了。 <br/>  我宁可这秘密烂在我肚子里,哪怕这秘密太重 背着它也许我会永世不得超生,但是下辈子的事情谁管得了? <br/>  谁没有秘密? <br/>  谁没犯过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 <br/>  我安慰着自己,同时偷偷松一口气! <br/><br/> &nbsp; 一下飞机,成都凛冽的寒风就包围着我,阴寒潮湿的空气让我瑟瑟发抖! <br/>   <br/>&nbsp;&nbsp;&nbsp; 我放弃了那个明媚而灿烂的三亚,我选择了有着陈志谦阴冷的成都。 <br/>     <br/>&nbsp;&nbsp;&nbsp; 但是有志谦的地方,再冷,在我,也是温暖的! <br/>     <br/>&nbsp;&nbsp;&nbsp; 我站在机场门口,对余绍明挥挥手:“祝你幸福!再见!” <br/>     <br/>&nbsp;&nbsp;&nbsp; 他笑着,对我点点头:“你也要幸福!”然后,他微笑着目送我。 <br/>     <br/>&nbsp;&nbsp;&nbsp; 余绍明始终是个君子! <br/>     <br/>&nbsp;&nbsp;&nbsp; 他没有勉强我做过任何事情,而且他确实给了我十分甜蜜刺激的回忆。 <br/>     <br/>&nbsp;&nbsp;&nbsp; 也许午夜梦回,我还会回味那些十分甜腻销魂的时刻。 <br/>     <br/>&nbsp;&nbsp;&nbsp; 我一点都不后悔这段经历,但也不为了放弃这段关系而怅然不舍,此刻我满脑子都是志谦的影子,我只想抛开一切,投奔志谦的怀抱。 <br/>     <br/>&nbsp;&nbsp;&nbsp; 我打车,回家。 <br/>     <br/>&nbsp;&nbsp;&nbsp; 虽然只离开了成都一天,我觉得一切都象久违了,一切都那么亲切可人。 <br/>     <br/>&nbsp;&nbsp;&nbsp; 转眼,我已经到了家门口。 <br/>     <br/>&nbsp;&nbsp;&nbsp; 现在才上午11点。 <br/>     <br/>&nbsp;&nbsp;&nbsp; 我轻轻叩门,心脏激动地快从胸腔蹦出,志谦,我回来了…… <br/>     <br/>&nbsp;&nbsp;&nbsp; 门一下打开,志谦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才走一天就回来啦?” <br/>     <br/>&nbsp;&nbsp;&nbsp; 他那张愕然的脸,在我眼里,比任何光鲜的影视巨星都顺眼可爱,我发现我还是那么热烈的爱着他,从来没有一刻减退过。 <br/>     <br/>&nbsp;&nbsp;&nbsp; 我不等他多说,一把将他抱住,一脚将门踢来关上,然后抱着他吻他的双唇。 <br/>     <br/>&nbsp;&nbsp;&nbsp; 说良心话,志谦的嘴唇,没有余绍明的柔软,接吻的技巧也没有他纯熟,但是这嘴唇只吻过我一人,绝对只属于我! <br/>     <br/>&nbsp;&nbsp;&nbsp; 我满足地叹口气,我差点失去这种平静无波澜的幸福,我被自己的迷途知返感动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br/>     <br/>&nbsp;&nbsp;&nbsp; 志谦看着我惊异不已:“怎么哭了?” <br/>     <br/>&nbsp;&nbsp;&nbsp; 我哽咽着掩饰:“刚才飞机差点出故障,我差点就回不了家了!” <br/>     <br/>&nbsp;&nbsp;&nbsp; 志谦一听,赶紧抱紧我,拍我的背:“吓坏了吧!” <br/>     <br/>&nbsp;&nbsp;&nbsp; 我把头半埋在他胸前,添油加醋的描述那强气流。 <br/>     <br/>志谦拥着我:“好了,乖,别怕了,不是安全到家了吗? <br/>     <br/>我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转嫁到志谦的身上。 <br/>     <br/>志谦,该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吧! <br/>     <br/>我幸福地想着。 <br/>     <br/>突然志谦问我:“不是说要去好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br/>     <br/>我找什么借口?情急之下我说出了真话:“我太想你了,我觉得我不能离开你,于是我无心风景,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br/>     <br/>“真没出息!”志谦捏着我的鼻子,似乎也被我的情绪感动了。 <br/>     <br/>“傻瓜!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进啊?还和五年前去九寨沟一样?”志谦更加用力的将我抱住,并主动吻我的头发! <br/>     <br/>是啊,五年前,我和志谦热恋。 <br/>     <br/>医院安排我到九寨沟度假,尽管那里如同人间仙境一般,可是我却觉得整个旅途都在受刑,我每分每秒都在思念志谦,吃饭如同嚼腊,再美的风景,我都觉得不如看着志谦来得舒服踏实。结果,受不了相思之苦,旅行到一半,我就当了逃兵,提前跑回了家! <br/>     <br/>那天,猛然开门看见我,志谦也是这样用力抱着我吻我的头发! <br/>     <br/>这中间隔了五年,仿佛间,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br/>     <br/>我更加肯定,我和志谦情比金坚。 <br/>     <br/>这样一个浮躁的都市,还有人象志谦这样由始至终只爱着一个女人,实在太罕见了,越发令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弥足珍贵。 <br/><br/>整个上午,因为我的突然回来,和几滴眼泪,我和志谦之间居然一直维持着一种这两年来少有的温馨和和谐。 <br/>   <br/>他也罕见地没有摆弄他的电脑,或者做其他事情。 <br/>     <br/>我们靠在沙发上,他一直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把我的冰凉的手揣进他的怀里暖着。 <br/>     <br/>中午,我为他做了他极爱吃的几道菜。 <br/>     <br/>一顿饭吃得也十分温馨。 <br/>     <br/>我为自己的明智选择庆幸不已。 <br/>   <br/>     <br/>一夜未眠,此刻松弛下来的我特别想睡觉,尤其想抱着志谦温暖的身体美美睡一觉。 <br/>     <br/>我沐浴后躺上床,志谦还特地将我的热水袋,灌好了送到我的怀中。 <br/>     <br/>“亲爱的,我要抱着你这个热水袋睡。”我拉着他的手放低姿态央求。 <br/>     <br/>“可我睡不着,我10点过才起来的!”志谦微笑着望着我。 <br/>     <br/>“不嘛!我要你陪!”我故意撅着嘴拖着他的手不放,并把他往床上拽。 <br/>     <br/>可志谦死活不肯:“你自己乖乖睡,我还有事情要做!你醒了,我事情做完了,正好陪你!” <br/>     <br/>我还是不依不饶,我为他放弃了余绍明,他居然不肯陪我睡一会儿午觉? <br/>     <br/>志谦,有些不耐烦了:“你别一回来就找茬子!” <br/>     <br/>“我不过想让你陪我睡觉,那里是找茬子!”我申辩。 <br/>     <br/>“你就不能自己一个人睡?”他提高嗓音。 <br/>     <br/>“不能!”我和他卯上了,执意要他陪我。 <br/>     <br/>他用力挣脱我的手,走出卧室。 <br/>     <br/>我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追出卧室,抓住他:“你回来!” <br/>     <br/>他看我一眼,目光突然冷冷地:“你怎么不讲道理?烦不烦?” <br/>     <br/>“我让自己男友陪我睡觉,也叫不讲道理?”我觉得委屈极了,眼泪都在眼眶里蓄积起来   <br/>了。 <br/>     <br/>“你太蛮不讲理了,一点不顾忌别人的感受!梁锦诗,我告诉你,你就是太不体谅人,太爱强迫人做事情了!”他一把将我推开:“看看你的样子,向个泼妇!” <br/>     <br/>然后,他扔下我,打开门,再用力关上,扬长而去。 <br/>     <br/>留下我一个人,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冰冷的客厅中…… <br/>     <br/>眼泪似断线的珍珠落下来…… <br/>     <br/>新仇旧恨突然涌上心头,这个男人就是我不顾一切要跟他一过辈子的吗? <br/>     <br/>真的值得吗? <br/>     <br/>我抱着冷成寒铁似的手臂抖成一天秋叶。 <br/>     <br/>要不要就这样站着与志谦对抗?最好让他回来发现我已经冻病了,发烧了,让他内疚后悔。 <br/>     <br/>过几分钟,我冷得快失去知觉了。 <br/>     <br/>男人已经弃你而去,没必要自己还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br/>     <br/>我思量片刻,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躺回床去。 <br/>     <br/>我木然地倒上床,没有志谦在,整个被窝冰凉一片。 <br/>     <br/>下意识抱住那个热水袋,顿时四肢百骸都舒坦了,又无端端想起志谦的好,枕头上是他的味道,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br/>     <br/>我的心突然软了,我们的关系已经冰冻了这么长时间,要解冻,不是一天两天。 <br/>     <br/>既然我爱他,就要包容他的脾性。 <br/>     <br/>我擦干眼泪,也许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许我该更顺着他。 <br/>     <br/>想到这里,顿时释怀,睡意袭来,我终于抵挡不住,坠进梦里…… <br/>     <br/><br/>     <br/>朦胧里,有人抚摸我的面颊。 <br/>     <br/>我吓一跳,睁开眼睛发现是志谦,而天色已经墨黑。 <br/>     <br/>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br/>     <br/>醒来依然觉得昏昏沉沉,浑然忘却睡前的不快,我仰着脸,娇嗔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br/>     <br/>我决定心平气和,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br/>     <br/>“我出门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对你太苛刻了,想到你可能还光着脚站在客厅里哭,便立即回来,想跟你道歉。可是一回来,发现你睡得象一只小猪,口水都流出来啦!”志谦温柔得说。 <br/>     <br/>我顿时觉得一切委屈都值得了:“那你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我啊?” <br/>     <br/>“对啊,我忙着帮你擦口水,怕把枕头弄湿了啊……”他故意逗我! <br/>     <br/>我觉得十分窝心,伸出手,把他紧紧抱住。 <br/>     <br/>他不动声色将被子拉起来盖住我的手,然后伏身主动抱着我。 <br/>     <br/>在他怀里,我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 <br/>     <br/>委曲求全,有的时候未尝不是好办法。 <br/><br/>周一上班,我特意早起,为志谦做好早饭,用烧烫的牛奶冲了杯摩卡,然后煎好鸡蛋,把面包烤的焦黄酥嫩。 <br/>   <br/>志谦还在梦中,看他睡得毫无机心的样子,我忍不住用吻唤醒他。 <br/>     <br/>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好香的咖啡!” <br/>     <br/>然后揉着眼睛,说第二句话:“好贤惠的老婆!” <br/>     <br/>我笑了,为他所作的一起我都觉得值得。 <br/>     <br/>想到以前,常常为了多睡半个钟头,要志谦起来给我做早餐,我就汗颜。 <br/>   <br/>     <br/>刚到医院,便收到余绍明的短信:“你还好吗?” <br/>     <br/>我想一想,回过去:“很好!” <br/>     <br/>然后,电话长久沉默,他再没发短信过来,而我也克制自己不用任何方式和他联系。 <br/>     <br/>人和人相处久了,难免滋生感情,何况与余绍明这么温柔出众的男人。 <br/>     <br/>我再次为自己的及早抽身感到明智! <br/>     <br/>虽然,没有他的短信,工作一日,显得异常漫长。 <br/>     <br/>为了习惯没有余绍明的生活,我甚至殷勤地去查房,与患者家属交换意见,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br/>     <br/>果然,忙碌是最好的缓和剂,我开始将余绍明抛在脑后。 <br/>     <br/>一下班,我便冲到菜市场,买了很多志谦喜欢吃的菜,赶回家做饭。 <br/>     <br/>还记得有一次看娱乐新闻,一个红透半边天的女明星嫁人息影,素着脸接受记者访问。 <br/>     <br/>志谦对我说:“女人最美丽的时候,不是她被万人追捧的时候,而是她肯为了一个男人洗尽铅华,过平淡而真实的生活。” <br/>     <br/>那个时候,我只觉得他大有贬低女性的味道,想法极其自私。为此还和他争执,说女人最美丽的时候是工作的时候,恋爱的时候,而不是当黄脸婆的时候。 <br/>     <br/>我记得我当时咄咄逼人地对他说:“什么洗尽铅华,不过是词语好听而已,说白了就是让女人煮饭洗衣做黄脸婆,这个词语就是你们男人创造出来禁锢女人的!” <br/>     <br/>现在,我突然觉得,其实,那也许是志谦在暗示我,他开始渴望家庭生活。</font>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6: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4">&nbsp;&nbsp;&nbsp; 他见我不好意思,笑得更肆无忌惮。 <br/>  然后,他牵着我的手,拖着我奔到海边。 <br/>  水面被太阳烤得温暖极了,但是淌进去,才发现内里是冰凉的,浅水处,虽然不至于刺骨,但是也让人从皮肤表层凉到心里,我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深不可测的海底想必冰冷如噩梦吧。 <br/>  也许,所有事物的表面都是一个温暖的诱惑,非得寻到最最核心处才知道真相。 <br/>  可是真相,也许永远深不可测,是大海的深处,月亮的背后,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探得。 <br/>  余绍明见我冷得发抖了,连忙将我揽进怀里,他体温立即通过皮肤传递到我心里,与海水的寒意对抗。 <br/>  我们站在水中,紧紧抱着彼此。 <br/>  他低下头看我,眼睛里充满了感情。 <br/>  我忍不住长长叹口气,我也说不出这声叹息是满足还是惆怅,不等我自己辨别,他已经将我叹息的尾巴堵住,用他火热的唇。 <br/>  他毫不顾忌地吻我,让我头晕目眩,我甚至连思索和害羞的本能都被他的吻剥夺了,只知道虚弱地回应。 <br/>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我,我的呼吸急促地似个心律不齐的病人。 <br/>  “不冷了吗?”他的嘴角邪邪地上扬。 <br/>  我羞地将头深深埋下。 <br/>  奇怪,竟然真的不冷了,不知道是他的吻撩拨起了我身体深处的热情和温度,还是我的身体逐渐麻木,开始习惯水的温度。 <br/>  再冷,再热,时间一长,也就麻木习惯了,再有变化也体会不到。 <br/>  有个试验说,把一只青蛙扔进沸水里,它受到刺激会立即跳出来。 <br/>  可是将青蛙扔进冷水中逐渐加温至沸腾,它因为习惯了水温的变化,直到被烫死,也不能察觉。 <br/>  也许,面对余绍明,我就是猛然被扔进沸水里的青蛙,他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觉得新鲜刺激;而和志谦在一起,我就是那被逐渐烹煮的青蛙,早就麻木到没有任何感觉。 <br/>  不,我怎么又想起了志谦,如此旖旎风光,我怎么自倒胃口?自讨没趣?自寻烦恼?自找苦吃? <br/>  我用力甩头,将他甩到脑后。 <br/>  我将目光投到余绍明英俊的面孔上,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别做那自找死路的青蛙,明是火坑,是苦海,就要速速跳出,余绍明是最好的跳板和救命稻草!” <br/>  整个下午,我们都泡在水里,余绍明泳计奇佳,精力充沛,体力过人,我几乎每天都能发现他的优点,就象我每天都能发现志谦的缺点一样。 <br/>  又是志谦,我又用力甩头。 <br/>  直到手脚被水泡得起了皱纹,我们才依依不舍,筋疲力尽地上岸。 <br/>  裹着浴袍,我们趟在躺椅上休息。 <br/>   <br/>  不时地,有当地农妇,裹着色彩浓烈的头巾,挑着一框框便宜地让人咋舌的热带水果,前来兜售。 <br/>  一不小心,我们竟然买了一大堆。 <br/>  小米蕉绵软湿糯,小芒果甜腻芬芳,山竹唇齿留香,红毛丹爽滑可口……吃得我忘乎所以,两手无空。 <br/>  余绍明,在一旁细心伺候着,让我觉得自己象公主一样被人娇宠着,心情明朗得似头顶无云的天空。 <br/><br/> &nbsp; 然后我们牵着手,回房间各自沐浴。 <br/>  洗澡时,我才发觉,皮肤不知道被阳光灼伤了,还是被海水刺激了,十分温和的水,淋在上面都生痛,象被无数细针密密地刺着。 <br/>  看,再美好的事物,都有负面效果。 <br/>  也许再甜美的爱情,都会带给你伤害,只是这伤害也许暂时隐形了。 <br/>  幸亏带了乳液,我将全身抹了一遍,稍微觉得好受点。 <br/>   <br/>  在房间里休息片刻,太阳开始西斜。 <br/>  我们打车到市区海鲜大排挡春园去吃海鲜,这里本来是本地人吃海鲜的地方,价格十分便宜,但是渐渐不甘心被宰的外地人也闻风而至。 <br/>  一走进去,简直人声鼎沸,浓烈的腥味混和着和各种爆炒海鲜的香味扑面而来。 <br/>  我竟然在吃了一大堆水果后,开始觉得饥肠辘辘。 <br/>  我们点了一小份的鲍鱼涮火锅,然后要了清蒸扇贝、蒜蓉美人腿、爆炒海蟹、白灼虾、 <br/>  椒盐濑尿虾,然后配了两个当地特产的青菜煮汤…… <br/>  配上海南特有的辣椒黄灯笼做的酱,可谓,口水与鼻涕同流,口水是被馋出来的,鼻涕是被辣出来的。 <br/>  我们挥汗如雨,畅快淋漓地大块朵颐。 <br/>  难怪民以食为天,美食才是真正性感的尤物,任何人都喜欢,天地下有不爱美女的人,但没有不爱美食的人。 <br/>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伤心欲绝时,会得暴饮暴食,食物是添补寂寞的良方,是忘忧草,解闷散…… <br/>  我一边感叹着,一边埋头苦吃。 <br/>  一顿饭,吃得我们俩都撑不下了,还觉得意犹未尽。 <br/>  我真是佩服我们俩,竟然把这一大桌子菜全都吃光了。 <br/>  最后,我们俩都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必须相互搀扶着,才能走出春园。 <br/>  我觉得整个人因着这顿饭变得异常有“份量”,似乎每走一步,大地都要颤抖一下。 <br/>  我摸着填得满满的肚子,满足地叹气。 <br/>   <br/>&nbsp;&nbsp;&nbsp; 回到酒店,我们吃了两片帮助消化的药,决定到海边散散步。 <br/>  天已经尽黑,余绍明牵牢我的手,与我并肩而行,。 <br/>  我们脱了鞋,拎在手中,脚踏着细软的沙滩,走在浅浅的波浪中,我们留下的足迹,全都被随后涌上来的海水冲刷,减退,然后消失。 <br/>  墨蓝色大海与天穹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清那里才是交接处,半空挂着一论浑圆的月亮,橙黄,皎洁晶莹,有柔和的光晕绕在四周。再远些,有稀落的星星,碎钻一般,闪烁着暧昧的光。 <br/>  海面上漆黑一片,但是再远些,又有点点亮光,是什么东西再闪烁?我不得而知,也许是渔火? <br/>  我猜测着。 <br/>  海风徐徐,清爽而腥咸。 <br/>  我闭上眼睛,那海风似情人的手,温柔的抚过我的面颊,轻轻将我的发丝撩起。 <br/>  我沉醉在这一刻的静谧里。 <br/>  余绍明的吻,象清风一样拂过我的嘴唇,轻轻的厮摩,然后离去,缱绻地让人心醉。 <br/>  我唇上余温还在,实在舍不得睁开眼睛,突然听到“砰砰——砰”几声闷响。 <br/>  夜的平和被打破,我慌忙睁开眼睛,却再一次被惊呆。 <br/>  远处的天空中,竟然是一朵朵缤纷绚烂的烟花,那明亮而夺目的烟花,盛放在天幕中,半个天空被衬映得流光溢彩……连浓黑的海也被照得剔透通亮。 <br/>  可是只是瞬间,那烟花坠入海中,跌进黑暗里,天空那仅剩的几条余光,残喘挣扎着,似不甘心,却还是被吞噬。 <br/>  天空因为适才那刹那的光辉,而变得更加沉寂静默,似一个寂寞的黑洞,要把所有仰望着它的人吸进去一般。 <br/>  我看得呆过去…… <br/>  世上不知道有多少爱情,如一场场盛大的烟火,拼尽全力绽放,然后瞬间陨落,只留下无尽得,绵长恒久的寂寞。 <br/>  也许,我和志谦,和余绍明的爱情,也只是一场场烟火,绚烂美丽。 <br/>  最终,也如烟花般寂寞,陨落至消失,不留痕迹。 <br/>   <br/>  余绍明轻轻咳嗽一声,小声在我耳边说:“要不要买烟花来放?很浪漫不是吗?” <br/>  我望向他手指的方向,几名当地妇女正挎着篮子,兜售着烟花。 <br/>  二三十元钱一枚烟花,并不贵。 <br/>  难怪这么多情侣,争相购买,燃放。 <br/>  一个个短暂的,刻意的,廉价的浪漫,绽放在天空,多么轻而易举。 <br/>  那烟花的余烬,黑呼呼,带着浓烈的硫磺味道,散落在雪白的沙地上,连环保都破坏,大煞风景。 <br/>   <br/> &nbsp; 我摇头,故意对着余绍明做惆怅状:“我没有少女情怀,我不觉得烟花浪漫,只觉得凄惶 悲凉,它让我想起我的青春,虽然美丽,但是过于短暂。我已经过了追求刹那辉煌的年纪,我渴望天长地久……” <br/>  余绍明忍不住哈哈哈笑,用力捏我的鼻子:“你别伤春悲秋,故意做怨妇状。” <br/>  我瞪他一眼:“怨妇好过怨男,再英俊的男人,一但怨起来,保准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br/>  “可我眼前只有个怨妇!”他对我龇牙咧嘴的笑。 <br/>  我跳起来打他,他飞快躲开,我穷追不舍。 <br/>  他故意逗我,放慢速度,待我追上去,又猛地提速,拉开距离。 <br/>  终于我抓住他,用力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大口,他怪叫一声,扑上来反击。 <br/>  我速速躲开,然后改他追我。 <br/>  我们象所有最恶俗的电影情节一样,在海滩上追打。 <br/>  似乎情侣在海边不追打就不成戏。 <br/>  但是确实有乐趣,恶俗一点又怕什么呢? <br/>  接着还有更恶俗的情节上演,余绍明一把抓住我,然后,紧紧箍住我,他的眼睛亮若寒星,直直看牢我,直看到我心里发慌,接着他毫不客气地吻我,吻到我喘不过气,以用力噬咬我的下唇作为回敬。 <br/>  我痛得大叫躲开,然后笑着凑到他面前,出其不意地猛咬了他的鼻尖一口。 <br/>  他继续回敬我,咬我的耳垂,我也礼尚往来咬他的面颊…… <br/>  我们象两头最原始的兽,以轻轻厮咬对方表示着亲昵和嬉戏…… <br/><br/>&nbsp;&nbsp;&nbsp;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这海岸线还是绵长而没有尽头。 <br/>  我希望此刻我的快乐也可以象这海岸线一般没有尽头,我承认我是贪婪的,但贪婪是人的本性,我怎么可能免俗? <br/>  我本俗女! <br/>  运动了这么久,总算把一肚子海鲜勉强消化了,我们找了一个小酒吧坐下。 <br/>  这是个直接建立在沙地上的酒吧,十分简易质朴,酒吧用简单的棕树树干搭建而成,即便在夜里也极具热带风情,海潮声就在耳畔,清爽的海风一阵阵吹过来,皓月正对着桌子,最妙的是,整个酒吧一座客人都没有,只得我们俩。 <br/>  我们一坐下,我立即发现,酒吧里播放的是我最喜欢的Norah Jones的歌,这个女歌手把爵士演绎得超凡脱俗,非常特别,她有十分暧昧而温暖的嗓音,让人很容易沉醉,慵懒在她的歌声里。 <br/>  果然,就着红酒,我和余绍明都在这歌声里找到了醉意。 <br/>  我眼睛甚至朦胧了,Norah Jones还在吟唱:“……Will you think of times you've told me,That you knew the reason,Why we had to each be lonely,It was just the season……”歌声里,余绍明的脸庞拢着一层柔和的光,整个人显得异常温柔,那双眼睛,脉脉的,温和而动人。 <br/>  我不知道我是因为红酒、歌声,还是这月光,抑或只是眼前男人的眼波,总之我觉得自己醉了,整个人松弛下来,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br/>  我对着余绍明频频举杯,身体半靠着桌子,姿态异常懒散舒适,但是看在旁人眼里,一定觉得我不正经,颇有醉态。 <br/>  我突然想起了玺彤,忍不住突然大笑起来。 <br/>   <br/>  玺彤在成都这美女如云的第一红粉城里,也算首屈一指的佳丽。 <br/>  不过美女都是特殊嗜好,玺彤也不例外,她失恋那段时间,夜夜流连灯红酒绿场所,且无酒不欢。每每熏然薄醉,必双颊微酡、红粉菲菲、双眼似能滴出水来,眼波流转如流星划过,分外风情娇艳。 <br/>  此时身边众英豪无不拜倒其石榴裙下。 <br/>  而玺彤亦越战越勇,喝芝华士如可乐,倾数倒入口中。 <br/>  无奈酒精并不给美女薄面。 <br/>  别的美女在所有情态下都是楚楚动人、我见尤怜的,连醉酒时也不例外。古有史湘云醉卧花间豪气万千;杨贵妃醉酒更是千娇百媚,名流千古。 <br/>  可摩登美女的醉态却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br/>  一次偶到“红色年代”找菁,四处找寻皆不见她倩影,自好独自跺到门口准备闪人。突然,见一女子在门口扶着扶梯,张大口狂吐不止。奇臭难当,我当即欲掩鼻而逃。 <br/>  突然那女子抬起头对着我咧嘴一笑,笑完又自顾自埋头狂呕,片刻又抬头对我笑。 <br/>  所谓边吐边笑就是这个样子了。 <br/>  这失态之极的女子竟然就是我要找的玺彤。 <br/>  我惊异不已。 <br/>  事后我常常将这一幕当作笑柄用来威胁她,讥讽她。 <br/>  为此玺彤甚至戒酒了颇长一段时间。 <br/>  见她戒酒,我明白此刻维护自己的美女形象已经胜过她发泄失恋的情绪,能顾忌自己的形象了,感情的伤害也就距离痊愈不远了。 <br/>  我把此事将给余绍明听,他果然笑得前仰后俯。 <br/>  要是玺彤知道了,一定挥舞菜刀与我拼命。 <br/>  可是,朋友就是要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啊,拿她的糗事换我心仪男子一笑,很值得啊。 <br/>  我暗自想笑,玺彤常说可为我两肋插刀,比起插两刀,破坏她形象简直是小菜一碟。 <br/><br/>&nbsp;  熏熏然,我们俩都有些情难自抑,彼此在对方眼中,都无比可爱。 <br/>  我们聊到夜深,连酒吧都要打烊了,才不舍得相互拥抱着,离开。 <br/>  我甚至觉得步履有点蹒跚,连走直线都很困难。 <br/>  余绍明低下头看着我,我也仰起头看他,不由自主,我们吻了对方。 <br/>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吻着,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间。 <br/>  门一关,余绍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我压在墙壁上,用身体死死钳制住我,一只手捧着我的脸,一只手插进我的头发里,将我头微微往后扯,让我仰起脸迎接他的吻。 <br/>  他的唇火烫,他的呼吸急促,只一瞬间将我降服,我毫无反抗之力,也毫无反抗之心,只知道迫切的回应他。 <br/>  我们吻得如火如荼。 <br/>  这一刻,我们什么都顾不得,房间里,连灯都没开,我紧紧贴在墙上,伸手不见五指,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黑暗而暧昧得楼梯间角落里。 <br/>  整个房间里,静得只听见两个饥渴的人,沉重急促而迫切得呼吸,这呼吸里全是满满的,火热赤裸的欲望。 <br/>  我整个人都酥软无力,全身依在他身上,我醉了,醉在他夺人魂魄的吻里。 <br/>  然后,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肆意探进我衣服里,他的指尖所到处,酥麻难耐,我禁不住浑身战栗,我多么渴望他的手能够自由的、无阻地在我身上抚摸撩拨。 <br/>  这一刻,我和他身上的衣服,象世上所有最微妙尴尬的人际关系,半遮半掩,进退两难,成为最累赘的障碍物,牵牵绊绊,纠缠不清。 <br/>  我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br/>  仿佛心有灵犀,余绍明开始解除我身上的衣服。 <br/>  我轻轻摇晃身体,躲开他的手。并低哼出一个“不”字。 <br/>  这个不字,是那么的虚弱无力。 <br/>  天知道我多么渴望将这些碍事的衣服全部扯掉,可是我却不得不做出一副犹抱琵琶的样子。 <br/>  不过,好在余绍明深韵:女人说不,还不是半推半就的道理。 <br/>  我就这样半推半就,扭捏着,成了余绍明的帮凶,将我和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清除了。 <br/>  所有的障碍都消除了,我们终于赤诚相见。 <br/>  尽管以前我们也异常亲密,可是这样赤裸相对,还是第一次。 <br/>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却燥热难当,整个人完全处于癫狂状态,如同置身太虚环境。 <br/>  余绍明喘息着,声音暗哑而性感:“宝贝,换个地方!” <br/>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抱起来,放倒在床上。 <br/>  床头竟然放了玫瑰花,芬芳馥郁,让人更加意乱情迷。 <br/>  我瘫软在床上,任凭余绍明亲吻我。 <br/>  他的唇象附了魔咒,柔软的在我的面颊、锁骨,颈项、乳尖、小腹……亲吻厮摩,他的手指配合着嘴唇、牙齿,开始在我身体上肆无忌惮的挑逗撩拨。 <br/>  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br/>  当他的身体贴近我,除了能感觉到他皮肤的光滑细腻,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坚挺和欲望。 <br/>  我销魂极了,简直忘乎所以,我迫不及待要他进入我的身体,将我带到更快乐的更疯狂更缠绵的境地。 <br/>  我抱住他结实的臀部,往下压。 <br/>  他喘息着,探索着我湿润的身体。 <br/><br/> “ 你准备好了吗?我怕弄痛你!”他温柔而细心的说。 <br/>  我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br/>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我精神甚至有点恍惚了,黑暗中,我似乎回到了5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同样的黑暗,同样床头有芬芳的玫瑰,另一个男人,怯怯的,温柔的问了我同一句话。 <br/>  志谦,哦志谦! <br/>  曾经,他也是那么温柔的,虔诚的爱着我,曾经我也是他呵护倍至的公主。 <br/>  曾经我们也抵死缠绵,共度了多少销魂的良宵。 <br/>  也许,也许他现在也爱着我 <br/>  天,我在做什么啊??? <br/>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心里一片澄明,象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br/>  我和志谦关系恶劣,淡漠,但是我们还是彼此深爱着对方的,至少我是那么那么地爱着志谦。 <br/>  我要做的是努力改善我们的关系,协调彼此间出现的不和谐。 <br/>  而不是负气的和他冷战。 <br/>  或者凭着一时意气和身理的冲动,与我并不爱的男人做爱,发泄欲望。 <br/>  余绍明见我突然呆住,连忙轻轻唤我。 <br/>  我突然泪盈于睫,一把将余绍明抱住,轻轻说:“绍明,不行,我们不能这样!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 <br/>  余绍明象被雷击中,整个人僵住。 <br/>  他伏在我身上,半晌不能动。 <br/>  但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欲望在慢慢减退。 <br/>  良久,他撑起身子,看着我,黑暗里,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若星晨。 <br/>  可是,它们已经不能诱惑我,此刻我已经明白不是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属于我,它们属于另一个女人,而我也有属于我的生活。 <br/>  “锦诗,你永远那么理智!”余绍明叹着气,悠悠说。 <br/>  我笑望着他:“已经够了,你带给我的欢愉和激情,永远都会被我记得,我曾经与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共同拥有一段销魂而美好的回忆!” <br/>  “我也是!你那么温柔美丽,我很想好好保护你,可是,也许我应该认真对待的,始终是另一个女子!”他也回复了理智。 <br/>  他伏在我身上,我被他压在身下,我们身无寸缕,看在任何人眼里,都是香艳的一幕。 <br/>  可是,两位当事人,却心平气和,没有一丝欲念。 <br/>  我们甚至开始交谈,第一次,坦诚得告诉对方,自己现在还在爱着自己的另一半。 <br/>  黑暗里,我们靠在一起,轻轻诉说自己心里埋藏的秘密,象最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朋友。 <br/>  他告诉我,第一次与女友相识时的震撼。 <br/>  我告诉他,我和志谦相处时的美好细节。 <br/>  他告诉我,女友一直是他的骄傲:“她真的很有语言天分,会四国不同的语言。” <br/>  我告诉他:“志谦很有才华,他设计的广告,得过很多奖,业内人士说他很有潜力。” <br/>  “我女友非常美丽性感,我们曾经无数次憧憬过我们的小孩会有多么优秀可爱。”余绍明真情流露。 <br/>  “我只是不能忍受和志谦如此相爱却相处淡漠,我恨时间摧毁了我们之间的激情!”我实话实说。 <br/>  “我知道,自己长年上夜班,女友一个人独守空房很寂寞,我承认时间长了,我也常常忽略她的感受。” <br/>  接着,我们开始互相检讨自己在彼此感情中的错失。 <br/>  甚至,还会真心的为对方出谋划策。 <br/><br/>&nbsp;&nbsp;&nbsp; 我知道,我们再也不会拥抱接吻了,错失这么英俊温柔的男人,不是不可惜的,但是人不能太过贪心。 <br/>  我不能与另一个男人调情,还对志谦做出神情款款、矢志不渝状。 <br/>  我有什么资格指责志谦? <br/>  他至少没背着我与另一个女人上床。 <br/>  我唏嘘着,决定将余绍明纳为自己的朋友。 <br/>  我们聊到天空泛出鱼肚白…… <br/>  我们都异常亢奋。 <br/>  是的,我们都曾经迷醉在这不正常的激情里,同时也都为这违背道德伦理的激情苦苦折磨着自己,都为背叛自己的爱人而苦恼而矛盾。 <br/>  在漫长感情出现危机的时候,我们都没有采取积极的方式面对,而是都选择了逃避和放弃,我们都以为这激情可以帮我们摆脱爱情带来的困扰和苦闷,可是恰恰相反,这畸形的激情让我们更加明白自己真正爱的是谁! <br/>  此刻解脱了,我们都觉得仿如新生一般,决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br/>   <br/>  天一亮,我们便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 <br/>  我们谁也没有心情再留恋海南的美景,全部归心似箭。 <br/>  坐在飞机上,我们各自闭目养神。 <br/>  突然飞机开始剧烈颠簸,飞机象醉汉一般猛烈地摇晃起来,一时间,机舱里的人都有点慌乱。</font>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5: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style="FONT-WEIGHT: normal; FONT-SIZE: 18px; LINE-H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normal;">&nbsp;&nbsp;&nbsp; 一大早,便被电话吵醒。 <br/>   <br/>  我极端不情愿将手伸出被子,拿起冰冷手机。 <br/>   <br/>  “锦诗?”你说过要帮我的! <br/>   <br/>  一听是范舟的声音,我便觉得头疼,只得敷衍他两句:“现在天还没亮呢,上班的时候,我会找她的。” <br/>   <br/>  志谦翻身,继续睡觉。 <br/>   <br/>  看看时间已经快7点了,越冷,天亮得越晚。 <br/>   <br/>  我手忙脚乱起来洗漱,然后为志谦做早饭。 <br/>   <br/>  他9点上班,可以比我晚起来一个钟头。 <br/>   <br/>  这些年也习惯日日为他做好早餐才出门。 <br/>   <br/>  以前觉得很烦,想到也许每日为他作早餐的时光也不多了,突然觉得每天挣扎起床为他在厨房忙碌也是一种幸福。 <br/>   <br/>  很多女人,早晨起床,一脸茫然,想找个吃自己做的早餐的人都觅不到,那才是寂寞呢。&nbsp;&nbsp;<br/>   <br/>  一到医院,立即打仗似的。 <br/>   <br/>  新添了几床病人,我简直有点手忙脚乱,不过幸亏病人没看出来。 <br/>   <br/>  否则…… <br/>   <br/>  他们脆弱的心脏可受不了这刺激。 <br/>   <br/>  其实,病人往往将医生神话。 <br/>   <br/>  以为我们一定可以手到擒来,药到病除,无所不能,充当救世主。 <br/>   <br/>  很多人以为到了医院就可以安枕无忧,一切都有医生来帮他解决。 <br/>   <br/>  其实,要知道世界上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都是死在医院里的…… <br/>   <br/>  医生并非万能,根本在很多事情面前我们也无能为力。 <br/>   <br/>  医生也只是凡人,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手忙脚乱,手足无措,手脚并用……却还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br/>   <br/>  尤其是,大多数医生都是医者不自医。 <br/>   <br/>  老婆要红杏出墙,老公要拈花惹草,伤风感冒、癌症肿瘤,统统不会因为你是医生就不降临在你身上…… <br/><br/>&nbsp;&nbsp;&nbsp; 特意最后一个去看张静初。 <br/>   <br/>  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其实认真看,她长得并不算很漂亮,只能称得上清秀。 <br/>   <br/>  但是胜在有种气定神闲,处变不惊的气度。 <br/>   <br/>  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真静,象没有任何波澜的湖水,仿佛可以照映出一切,有一种与她年龄不匹配的,看穿世事的透彻。 <br/>   <br/>  也许,当一个人处于随时都有可能离世的状态,一切也就都看穿了,放下了。 <br/>   <br/>  骆子俊正伏在她面前的床榻上睡觉。 <br/>   <br/>  见我走过去,张静初轻轻示意我不要吵醒他:“昨夜守了我一整晚,刚睡着!” <br/>   <br/>  我尽量轻地为静初检查身体,一边低声问:“你们在一起几年了?” <br/>   <br/>  静初小声回答:“8年。我大一就和他在一起了……” <br/>   <br/>  哦,八年,居然还有男人肯如此细心地体贴着女友,一切以她为重。 <br/>   <br/>  看着这个男人疲惫的姿容,我突然有点感动。 <br/>   <br/>  也许,这世界上还有真情吧。 <br/>   <br/>  又或者,面对一份随时有可能失却的爱人,才懂得珍惜。 <br/>   <br/>  志谦也许就是吃定了我,好歹都会跟牢他,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木然冷漠吧。 <br/>   <br/>  张静初的情况很平稳,没有更坏,可是也没有更好。 <br/>    <br/>  回到办公室,我打电话给玺彤。 <br/>   <br/>  响了很久终于接起来。 <br/>   <br/>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手机关机,家里也无人接电话?”我问她。 <br/>   <br/>  她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口气:“我想和范舟断了,可是他拼命打我电话,我不接,他便手机、座机轮流打,一遍一遍,疯了似的。我关了手机,他就拼命打座机,可是座机我又不知道该任何关掉,只得任由电话一直响,那铃声在夜里听起来那么恐怖,催命似得,害的我现在听见电话响,还心有余悸。没办法,电话实在吵得我睡不着,我只得接起来,放在一边。早上醒来,我拿过电话,天,居然还没挂断,我试探着喂了一声,他竟立即在那边说话。他该不会一整夜没睡觉,捧着那个电话吧?” <br/>   <br/>  我能听出玺彤声音里的余悸,但是也听出了一份感动。 <br/>   <br/>  我把昨晚范舟找我的事情向她说了一遍。 <br/>   <br/>  玺彤沉默良久,然后说:“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br/>   <br/>  接着,她沉吟一下,突然笑了:“女人就是这样,想离开一个男人,但是又不肯就这样默默散了,总希望对方呼天抢地扑上来挽留,不过图个热闹,好安慰自己的虚弱心,看,是我甩他,他还是重视我的。其实,就算他真的挽留,要走的还是要走的。真的不走,对方怎么赶也还都是赖着,不舍得离开。” <br/>   <br/>  看得如此透彻,我一下笑出声:“你不是一向最恨拖泥带水?” <br/>   <br/>  玺彤幽幽说:“我也是女人,我也有劣根性……” <br/>   <br/>  我莞尔,懂得自嘲,还有的救。 <br/><br/>好容易熬到下班。 <br/>   <br/>  打电话约玺彤去看忻怡。 <br/>   <br/>  这丫头,再不去看她,怕又在家中胡思乱想憋出毛病了。 <br/>   <br/>  感情这东西,其实最怕的是自我折磨,别人那折磨得了你? <br/>    <br/>  玺彤正在见客户,想到很久没逛过商场,于是我们约着在太平洋门口等。 <br/>   <br/>  太久没有购物,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买什么了。 <br/>   <br/>  其实我的衣服都是白色、米色、粉色的浅色系,式样变化也不大。 <br/>   <br/>  但是看着那些繁琐的,极尽奢华、色彩艳丽的衣衫,我还是兴致勃勃。 <br/>   <br/>  我正出神看一件浅驼色的羊绒大衣,样式简单大方,穿上会显得人气质清新雅致。就是价格太贵了点。 <br/>   <br/>  我正思量要不要试一试,突然背后有人大力拍我。 <br/>   <br/>  我吓一大跳,捂着心口回身看。 <br/>   <br/>  天,丁莉莉穿着大红色粗毛尼大衣站在我面前,大衣里是一件黑色的,露出半个胸的贴身V领毛衣。 <br/>   <br/>  而且,她还背着个式样夸张的金色皮包。 <br/>   <br/>  红唇上金粉闪烁。 <br/>   <br/>  眼圈描得老黑。 <br/>   <br/>  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凡是能披挂首饰的地方,都挂上了珠翠。 <br/>   <br/>  而且,一看就是廉价货。 <br/>   <br/>  真象个刚出来讨生活的小姐,因出道不久,尚且没学会穿衣打扮。 <br/>   <br/>  我恨我的刻薄。 <br/>   <br/>  丁莉莉一把拉住我,惊喜万分,又十分亲热地说:“梁医生啊,真巧,居然遇到你了。”&nbsp;<br/>
                <br/>  我憎恶她的亲热举止,生怕别人看见我和她在一起,产生其他不好的想法。 <br/>   <br/>  奇怪,柯忺宇怎么不怕,和她搂那么紧,不怕人误会招妓? <br/>   <br/>  梁锦诗,太刻薄会减寿的。我暗自批评自己。 <br/>   <br/>  但是我还是不动神色的将丁莉莉抓着我的手松开。 <br/>   <br/>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单蠢”,居然浑然不觉,还十分熟络地继续挽着我的手:“梁医生,我知道我自己品味不好,不会欣赏东西。我们忺宇常常夸你会穿衣服,不如你帮我挑件好看的,忺宇一定很高兴!” <br/>   <br/>  我皱皱眉头,这可不是好差使。 <br/>   <br/>  正要拒绝。 <br/>   <br/>  丁莉莉居然夸张地给柯忺宇打电话,异常兴奋地告诉他:“老公,你知道我遇见谁了吗?是你们医院的梁医生,很漂亮,很有气质的那个,对啊,她还答应帮我选衣服呢!” <br/>   <br/>  我张开嘴,半天合不上! <br/>   <br/>  然后,她还把兴致勃勃地把电话递给我。 <br/>   <br/>  “梁医生,谢谢你陪莉莉买衣服,辛苦了,你也知道她的品味。嘿嘿,正好你引导她一下。改天我请你吃饭!”柯忺宇在电话那头笑得快合不拢嘴了吧。 <br/>   <br/>  他一定以为我喜欢他“单纯”的女友了。 <br/>   <br/>  这下,赶鸭子上架。 <br/>   <br/>  真恨这个丁莉莉,给我添了这么一苦差使。 <br/>   <br/>  按照丁莉莉的品味,随便挑两件衣服,柯忺宇一定觉得我故意逗丁莉莉,他这么重视她,一定与我翻脸。 <br/>   <br/>  以后医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相处? <br/>   <br/>  管她呢,按自己的喜好,随便给她买一身换上。 <br/>   <br/>  忻怡要是知道我为丁莉莉选衣服,一定气地抓了菜刀冲到我面前劈我。 <br/>   <br/>  我深感对不起忻怡,只好认准贵的衣服买。 <br/>   <br/>  正好,我先前看中那件浅驼色的薄羊绒大衣不错,我立即让丁莉莉试试。 <br/>   <br/>  丁莉莉身材还算高挑修长,可惜,她那张脸,涂得红红绿绿的脸,实在与衣服的风格不搭边。 <br/>   <br/>  我只得拖了她到卫生间,让她洗掉。 <br/>   <br/>  她诧异地看着我:“为什么要洗?我好不容易化好的妆呢!” <br/>   <br/>  我皱皱眉头,有点厌恶地看着她:“你还要不要我陪你买衣服了?你不洗,我就不陪你了,反正我还有事呢!” <br/>   <br/>  丁莉莉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想到柯忺宇的叮嘱,让她好好听我的话,还是委屈地把脸洗干净了。 <br/>   <br/>  妆一卸,丁莉莉立即变了个人。 <br/>   <br/>  居然还十分清秀,真有几分稚气未脱的单纯感觉。 <br/>   <br/>  一张素脸,立即与她身上那夸张耀眼的衣服显得极端不协调。 <br/>   <br/>  我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真分不清美丑,明明皎好的容貌,偏偏用些颜料油彩盖起来。 <br/>   <br/>  丁莉莉显然对素着一张脸,很不习惯,不时伸手摸脸,企图遮挡住。 <br/>   <br/>  我不管她。 <br/>   <br/>  再穿上那件驼色大衣,就十分好看了。 <br/>   <br/>  然后我为她选了米色的大翻领毛衣, <br/>   <br/>  比大衣颜色略深一号的驼色长裤。 <br/>   <br/>  另外选了一个米色有浅咖啡包边的休闲斜挎包。 <br/>   <br/>  一开始她还抗议:“颜色这么单调,不适合我。买红色好不好?桃红也行?” <br/>  我不啃声,她反抗几句,见不起作用,便老实了。 <br/>   <br/>  付钱的时候,丁莉莉一路惊叫:“好贵啊,不买……” <br/>   <br/>  但是我瞪她一眼,她立即禁声,只得乖乖付钱。 <br/>   <br/>  末了,她还小声嘀咕:“忺宇赚钱不容易,我花他这么多钱,多不好啊!” <br/>   <br/>  我又瞪她一眼:“他愿意拿钱给你花,你还嘀咕什么啊!” <br/>   <br/>  她立即闭嘴。 <br/>   <br/>  我发现,她还真好欺负,你对她凶一点,她立即不敢说话了。 <br/>   <br/>  然后,我嘱她把自己的衣服全都脱了,换上新买的,真有点清秀,明眸皓齿的感觉。 <br/>   <br/>  还真能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娴静的大家闺秀。 <br/>   <br/>  嘿嘿,我突然有点成就感。 <br/>   <br/>  随即想到忻怡,我又觉得十分愧疚。 <br/>   <br/>  还好,花了柯忺宇一大笔钱,也算为忻怡报了小仇。 <br/><br/>等柯忺宇来接她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 <br/>   <br/>  一把搂过丁莉莉的腰:“莉莉,差点认不出你来了。真漂亮!” <br/>   <br/>  丁莉莉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还修红了脸。 <br/>   <br/>  她居然脸红,这个招摇恶俗的女人? <br/>   <br/>  不过,平时就算她脸红,涂那么多油彩,也盖住了。 <br/>   <br/>  然后,柯忺宇一叠连声地对我说:“谢谢你啊,梁医生,我一定请你吃饭。” <br/>   <br/>  那神情,仿佛我是丁莉莉的再生父母。 <br/>   <br/>  然后,丁莉莉用她那十分娇柔的近乎肉麻的声音热情邀约我:“梁医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br/>   <br/>  天,看在我苦心为她挑的衣服上,她还是免开尊口吧。 <br/>   <br/>  和她一起吃饭,我可吃不消。 <br/>   <br/>  幸亏玺彤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到了搂下,我赶紧脚底摸油,飞也似得逃走。 <br/>   <br/>  末了,还听见丁莉莉在后面喊:“梁医生,别走啊,一起吃饭……” <br/>   <br/>  我逃得更快,公众场合如此大呼小叫,千万别让人知道她在喊我。 <br/>   <br/>  丁莉莉似乎很失望,远远地,我听见她娇嗔地对柯忺宇说:“老公,我觉得梁医生好像不喜欢我。” <br/>   <br/>  “没有,她就是这种性格,对谁都不热情,有点怪怪的!”柯忺宇温柔安慰她。 <br/>   <br/>  我为之气结。 <br/>   <br/>  居然说我性格怪。 <br/>    <br/>  上了玺彤的车,我才松了口气。 <br/>   <br/>  哇,玺彤好大一对黑眼圈。 <br/>   <br/>  看来昨晚范舟的确把她折磨的有够惨。 <br/>   <br/>  “哗!成都街头有熊猫走动!”我忍住笑。 <br/>   <br/>  玺彤苦笑:“没办法,我也不想当国宝,被逼的!” <br/>   <br/>  “小心被抓进动物园……”我賖谕她。 <br/>   <br/>  我转身看窗外,一对牵手的情侣正亲昵的从车旁走过。 <br/>   <br/>  我瞪圆了眼睛——那男的竟然是骆子俊。 <br/>   <br/>  我揉揉眼睛,不,绝对错不了。 <br/>   <br/>  那忧郁的神情,甚至那分憔悴,以及衣服都属于骆子俊。 <br/>   <br/>  可那女的,绝对不是静初,静初卧床不起呢! <br/>   <br/>  我张大了嘴,完全合不拢! <br/>   <br/>  怎么可能,骆子俊,那哭成泪人,日夜守在静初床榻前的骆子俊居然会牵着另外一名女子。 <br/>   <br/>  我转身,用目光追随他们,拼命打量那女的。 <br/>   <br/>  女孩个子不高,梳高高马尾,面色红润,一看便知道很健康,但没有静初的那分恬静的气质。 <br/>   <br/>  两人依偎着远去。 <br/>   <br/>  我半天回不过神来,心头砰砰乱跳。 <br/>   <br/>  仿佛被发现和别的女孩在一起的人是我。 <br/>   <br/>  千万别让静初知道了,她要是知道了,情绪一激动,铁定没命! <br/>   <br/>  我努力咽了咽口水,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span>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5: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font size="4">&nbsp;&nbsp;&nbsp; 他现在完全不等我回家了。 <br/>   <br/>  但是看着他熟睡沉静的面容,我觉得非常安心,至少志谦不会借口倒垃圾给别的女人打电话。 <br/>   <br/>  尽管他从来不倒垃圾。 <br/>   <br/>  这一晚我睡得倒很踏实。 <br/>   <br/>  为着要去看忻怡,早上特意提前两个钟头起床。 <br/>   <br/>  我特地把闹钟声音调得很小,但是还是将志谦吵醒。 <br/>   <br/>  “怎么这么早起来?”志谦声音里睡意朦胧,含含糊糊很可爱。 <br/>   <br/>  “忻怡暗恋失败,然后病了,我去看她。”虽然说来话长,但是有个作家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三句话可以交代清楚的。 <br/>   <br/>  我是天才,我只用了一句。 <br/>   <br/>  “哦……”志谦翻个身,又睡着了。 <br/>   <br/>  每次看到他熟睡的样子,那样放松无防备,我就觉得异常安心,觉得要是能一辈子这样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就是幸福了…… <br/>   <br/>  赶到忻怡家,玺彤居然已经早到了。 <br/>   <br/>  忻怡脸色比昨日好很多,可见睡眠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 <br/>   <br/>  但是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很糟糕,神情郁郁寡欢。 <br/>   <br/>  人长得古典,还是有好处,生气病来让人觉得楚楚可怜,不像我,一生病,只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 <br/>   <br/>  玺彤请半日假,在这里照顾忻怡。 <br/>   <br/>  我把给忻怡带的药交给玺彤,让她按照剂量给忻怡服下。 <br/>   <br/>  顺便,我多添了一点安神的中成药给忻怡。 <br/>   <br/>  其实,心病还需心药医,虽然我是心内科医生,但忻怡这心病可是我治不好的。 <br/>   <br/>  可惜,另一个可以医治她的医生,又被一个俗艳的女人迷了心智。 <br/><br/>匆匆赶到医院。 <br/>   <br/>  我套上白大褂,立即和昨夜的值班医生作好交接工作。 <br/>   <br/>  不知什么原因,心里特别挂念那个叫张静初的女孩,也许是她的病情特别严重吧,让我有点担心。 <br/>   <br/>  走到她的病床前,骆子俊正握着她的手在温柔的说话。 <br/>   <br/>  张静初脸上挂着一个飘忽的,沉静的微笑。 <br/>   <br/>  我走过去,她扬起脸对我笑,那笑容象雪后的初晴,干净明亮。 <br/>   <br/>  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白,白得看得清淡青色的经络。 <br/>   <br/>  “谢谢你,梁医生。”张静初的声音也很温柔。 <br/>   <br/>  我笑着给她作检查,说一些让她放心的安慰话,尽管她的病情并不乐观。 <br/>   <br/>  小张唧唧喳喳在旁边,绘声绘色地告诉她男友昨天着急的样子。 <br/>   <br/>  她温柔得笑,不时心疼地握紧男友的手:“傻瓜,男人还哭鼻子啊……下次别这样了。我一定没事的。” <br/>   <br/>  她整个人都十分淡定,似乎心力衰竭的不是她。 <br/>   <br/>  静初这个名字真适合她,整个人安静极了,连笑容都是淡淡的,静静的。 <br/>   <br/>  张静初的父母都是老师,很冷静,很识大体,有知识分子特有的理智和文气。 <br/>   <br/>  他们一直坐在一旁,沉默地看我为女儿作检查。 <br/>   <br/>  然后我开了几张检查单子,骆子俊陪着张静初去作一系列的检查。 <br/>   <br/>  等女儿和男友离开。 <br/>   <br/>  老两口才走到我跟前。 <br/>   <br/>  “梁医生,我女儿的病,我们很清楚,她生下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说活不长了。本来她小时候可以作手术,但那个时候条件有限,我们教书的,也没那么多钱。原本想养一天是一天,没想到居然长到25岁了。好几次,我们都以为她挺不过来了,但是她都很坚强……”张母声音有点哽咽,尽管她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条理。 <br/>   <br/>  张父在旁边握住妻子的手,看着我:“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br/>   <br/>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的情况的确很严重,心力衰竭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是如果 <br/>   <br/>  引发其他并发症,或者衰竭加重,她就有生命危险了。 <br/>   <br/>  我只得安慰他们:“具体情况还要等检查报告出来才知道,对她有点信心好吗?” <br/>   <br/>  老两口没有象其他病人家属一样纠缠我们,只是不停给我说谢谢。 <br/>   <br/>  只是他们眼睛里的哀愁和担忧,让我心里十分难受。 <br/>   <br/>  我想到我的父母,想到我搬出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照顾过他们,反倒一直让他们为我操心,忍不住打了电话回家。 <br/>   <br/>  母亲正在浇花,赶过来接电话。 <br/>   <br/>  我一听她的声音,立即哽咽了。 <br/>   <br/>  “傻瓜,怎么了?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母亲声音异常温柔,象小时候唱摇篮曲时一般充满了溺爱。 <br/>   <br/>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只是有点小感冒。” <br/>   <br/>  “感冒了,要不要回家妈妈找点药给你吃?”母亲有点着急了。 <br/>   <br/>  “妈,我就是医生,那还用回家让你找药啊……”她心中,我永远是个孩子,永远需要她担心。 <br/>   <br/>  我心揪在一起,这一刻,我发誓要顺从她的一切意思,作个孝顺体贴的女儿,不再任性了。 <br/>   <br/>  随意聊了两句,我关了电话,开始检查病人的资料。 <br/>   <br/>  中午吃饭。 <br/>   <br/>  小张小林一直在议论张静初。 <br/>   <br/>  小张:“那个骆子俊真爱张静初啊,所有检查他都陪在身边,事务大小巨细,全都亲历亲为,一直嘘寒问暖,对她可真好。” <br/>   <br/>  小林叹口气:“张静初输液的时候,骆子俊还专门带了热水袋,包裹严实了放在她手腕处,深怕液体太凉了,让女友感冒了……” <br/>   <br/>  “是啊,女友得这种病,随时病情加重就没了,他还肯这样付出,真不知道要她真走了,他怎么受得了啊……”小张叹口气。 <br/>   <br/>  小林也唏嘘:“健康的人享受不到爱情,享受到爱情的身体又不健康。这老天爷咋就这么狠呢?偏不让人两全。” <br/>   <br/>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有人有健康也有爱情,但是时间还是会跳出来摧毁你的健康和爱情。 <br/><br/>&nbsp;&nbsp;&nbsp; 喜宝说: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样都没有,我要健康。 <br/>   <br/>  我想,如果是我,我首先要的便是健康。 <br/>   <br/>  下班回家。 <br/>   <br/>  风不大,但是有种阴恻恻的冷。 <br/>   <br/>  天空一片阴霾,低低地压下来,似乎天边那角要垮掉一块。 <br/>   <br/>  乌云厚实沉重,象吸足了水,随时要浸出来的海绵,一块块,连绵的布满整个天空。 <br/>   <br/>  风吹在皮肤上,象带着刺,疼得你皱眉。 <br/>   <br/>  回到家,还没脱外套,志谦就到了。 <br/>   <br/>  “回来啦,今天没出去玩儿?”见我在家中,志谦反而愣了一下。 <br/>   <br/>  “你也没加班?”我冲他挤挤眼睛:“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我有点讨好,难得我们两都在家。 <br/>   <br/>  他走过来,用手勾搭着我肩膀:“傻丫头,别费事了,楼下吃吧。” <br/>   <br/>  好久没听他这样称呼我了,“傻丫头”这爱称是初初恋爱时他最爱唤我的。 <br/>   <br/>  “家里吃不行吗?”我笑着扬起脸,我知道他说喜欢这个角度看我。 <br/>   <br/>  “家里吃象夫妻,下楼吃象谈恋爱……”志谦笑着捏我鼻子:“你不就喜欢这调调?” <br/>   <br/>  他拥着我出门,我还拼命向他说:“下楼谈恋爱?刘若英出了本书叫《下楼谈恋爱》。”    <br/>  其实馆子里很吵,连对方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根本不适合谈恋爱。 <br/>   <br/>  不过,反正我和志谦也没什么好谈的,能聊的早几年都一宿一宿通宵通宵聊光了。 <br/>   <br/>  早知道省着点话题,留到现在说。 <br/>   <br/>  果然,我们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跟他讲张静初,他跟我讲准备参加一个平面广告的比赛。 <br/>   <br/>  然后我们开始讨论晚上看什么片子。 <br/>   <br/>  反正志谦收藏了1000多张碟片,有一大半,我们都没看过呢。 <br/>   <br/>  不过要找我们共同能够看下去的碟片到真有点难度。 <br/>   <br/>  中途,他接了个电话,但饭馆太吵,我让他到门口接。 <br/>   <br/>  回来,志谦一脸歉意:“有点事情,朋友约我呢……” <br/>   <br/>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他那群朋友随时一召唤,他铁定不理我。 <br/>   <br/>  但是我还是装作大方:“没关系,你去吧,我自己看碟片,或者去看忻怡,反正她正需要人陪!” <br/>   <br/>  志谦松一口气。 <br/>   <br/>  其实,我很想向野蛮女友学习,瞪圆眼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鼻子恶声说:“不准去……” <br/>   <br/>  可惜,读过几天书,实在说不出口。 <br/>   <br/>  我至大缺点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br/>   <br/>  忍气吞声是我的长项,尤其在志谦面前。 <br/>   <br/>  爱一个人,是隐忍的,因着想对方快乐,不得不把姿态放低,放低,再放低,渐渐重话也不敢说了。 <br/>   <br/>  玺彤说,在志谦面前,我大气也不敢出,简直象解放前的童养媳,丢新中国妇女的脸。 <br/><br/> &nbsp; 吃过饭,我和志谦分道扬镳。 <br/>   <br/>  我恨这个词,分道扬镳,怕有一天我和志谦真的走上了分道扬镳这条路。 <br/>   <br/>  不过,这个世界,谁也陪不了谁到永远,总有一天,再恩爱,再亲密,再难割舍也终要分道扬镳。 <br/>   <br/>  阳关道,独木桥。 <br/>   <br/>  各自走各自的路。 <br/>   <br/>  阴阳相隔,谁还管得住谁? <br/>    <br/>  在家胡乱翻看碟子,没一张入眼。 <br/>   <br/>  偌大一个书架,却没一本书,能引起我阅读的兴趣。 <br/>   <br/>  一个人呆坐半天,大脑一片空白,心情异常烦躁。 <br/>   <br/>  打玺彤电话,关机。 <br/>   <br/>  忻怡,已经睡了。 <br/>   <br/>  思来想去,只得求助余绍明。 <br/>   <br/>  还好,他一约就出来。 <br/>   <br/>  我换一件米色翻皮羊绒外套出门。 <br/>   <br/>  我们在锦里一家室内的小酒馆坐下,点了热气腾腾的煮啤酒喝。 <br/>   <br/>  其实一直觉得锦里是个极妙的地方。 <br/>   <br/>  这暂新的古式建筑里,演绎的是从古至今无比雷同的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男还女爱,快意恩仇。 <br/>   <br/>  冬天,喝煮啤酒是一种享受,从指尖暖到肚肠。 <br/>   <br/>  我开始发现,余绍明更多的优点。 <br/>   <br/>  他十分了解女人,对女人的心理把握地恰如其分。 <br/>   <br/>  你的任何需求他都能及时为你考虑到,根本不等你主动提出来。 <br/>   <br/>  和他在一起,你会被照顾得十分妥帖,他细心而温柔,但是丝毫不造作,让你从心里觉得舒服。 <br/>   <br/>  他不会给你压力,他懂得如何让你彻底放松,不让你出丑,不让你陷入窘迫的境地。 <br/>   <br/>  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能让你真正解掉武装并松弛下来。 <br/>   <br/>  太过聪明的男人未免咄咄逼人,步步为营。 <br/>   <br/>  但余绍明不,他这种是真聪明,他聪明的可以不露痕迹打开你的心,而让你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br/>   <br/>  我向他问张静初送进医院抢救的情况,他细致地描述,连骆子俊的焦急和哭泣也不忽略。   <br/>  我忍不住告诉他:“那天,我听张静初心跳的时候,想到几分钟前,你也曾专注听着她的心跳,我觉得很温暖,觉得和你有种奇妙的联系。” <br/>   <br/>  余绍明轻轻握住我的手,温柔地看着我:“是,我们被很多人的心跳联系在一起……” <br/>   <br/>  我醉在这句话里。 <br/><br/> 11点过,我的手机响了。 <br/>   <br/>  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十分十分的憔悴,还带这哭腔:“请问是梁锦诗吗?” <br/>   <br/>  “是,你是谁?”我诧异。 <br/>   <br/>  “我是范舟。” <br/>   <br/>  “你找我?” <br/>   <br/>  “玺彤和你在一起吗?” <br/>   <br/>  “不,我们没在一起。” <br/>   <br/>  “你知道她在那里吗?” <br/>   <br/>  “不,不知道。”我纳闷找玺彤怎么打我的电话:“你打她电话吧。” <br/>   <br/>  “她关机了!”范舟的声音鼻音浓重。 <br/>   <br/>  “哦,那你打她家电话试试?” <br/>   <br/>  “也没人接。”范舟的焦急,隔着电话我也能感受。 <br/>   <br/>  “你老婆不是来了吗?”我问他。 <br/>   <br/>  “她一早回重庆了……”范舟犹豫了一下告诉我:“我一早就给玺彤打电话,但是她一听我声音就挂断,后来干脆关机了……” <br/>   <br/>  “我也没办法……” <br/>   <br/>  “锦诗,我来找你好吗?你帮我约玺彤。”他央求我。 <br/>   <br/>  “没办法,她关机了,我也找不到她。”我拒绝,我可不想和这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br/>   <br/>  “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br/>   <br/>  “没空,我在锦里和朋友喝酒呢!”我有些恼怒,这男人怎么这么不懂事,玺彤已经挂电话关机了,他还不死心。 <br/>   <br/>  见我态度坚决,他只好悻悻地挂了电话。 <br/><br/>11点半,我和余绍明从锦里出来。 <br/>   <br/>  刚到门口。 <br/>   <br/>  突然有个人从旁边窜出来,吓得我连退了三步,余绍明赶紧伸手把我揽到身后。 <br/>   <br/>  “锦诗,是我。” <br/>   <br/>  天,是范舟,他居然在门口等着我。 <br/>   <br/>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千万别让余绍明误会我和范舟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了,我赶紧清清嗓子对他说:“绍明,这是玺彤的男友,他们吵架了……” <br/>   <br/>  范舟顾不得太多:“锦诗,帮我一次,让玺彤见见我……”他一把拉着我的手。 <br/>   <br/>  看出我的尴尬,余绍明不动声色把他的手从我手上移开。 <br/>   <br/>  我退后两步,看着他说话。 <br/>   <br/>  “锦诗,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br/>   <br/>  “何苦呢,你有妻有女,纠缠她,又不能给她未来,这样她会很痛苦的。”我试图劝他。    <br/>  “锦诗,我可以离婚的……”范舟轻轻说,但明显底气不足。 <br/>   <br/>  骗谁呢?离婚?不过是一时情绪。时间一长,一旦激情退却,他会觉得天仙似的玺彤,不过是他第二个黄脸的妻,有什么区别呢? <br/>   <br/>  “算了,何必把家力闹得乱糟糟的?玺彤也不可能嫁一个离过婚,有孩子的男人。你们没未来,还是算了吧!”我干脆挑明了告诉他。 <br/>   <br/>  “锦诗,求你,帮我见见她,她亲口告诉我,我就死心……”范舟眼泪都涌出来了。 <br/>   <br/>  一天时间,原本俊朗的他,居然长出胡子,眼睛布满血丝,好憔悴,完全不修边幅。 <br/>   <br/>  我有点心软,我见不得男人哭。 <br/>   <br/>  只得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br/>   <br/>  范舟这才满意地离开。 <br/>   <br/>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我赶紧联系玺彤,可惜我也找不到她。&nbsp;<br/>   <br/>  回家后,志谦还没回来。 <br/>   <br/>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等他。 <br/>   <br/>  不知不觉睡着了。 <br/>   <br/>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把我放在被子外的手放进被子里。 <br/>   <br/>  然后有人轻轻吻我的额头和唇角。 <br/>   <br/>  那味道十分熟悉,是志谦的。 <br/>   <br/>  尽管在梦里,我也能分辨出,这属于我的男人的气息。 <br/>   <br/>  然后,志谦躺上床,在被子里摸索,寻到我的手,握在掌心。 <br/>   <br/>  我安心得靠过去,依着他的体温,继续沉沉睡去……</font>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5: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style="FONT-WEIGHT: normal; FONT-SIZE: 18px; LINE-H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normal;">&nbsp;&nbsp;&nbsp; 良久,我还没有入梦,倒是志谦,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告诉我,他好梦正憨。 <br/>   <br/>  也许情爱也只是一个梦。两个人同时做了一个梦,然后其中一个醒了,离开了,甚至起床,上班,遇见别的人,重新去做梦了,不再回来了。而另一个还犹自在虚幻的梦中沉迷。旁人劝:“醒醒吧!”她说:“不,我不要醒,我爱这个梦!” <br/>   <br/>  独自在空局泥足深陷! <br/>   <br/>  多可怕,会否志谦已经醒了,而我还在梦中…… <br/><br/>昨晚有新月弯弯,今天居然是难得的好天气,万里碧空,连那一向被灰尘染脏了的云朵,都被洗干净了似的,暂新雪白的。 <br/>   <br/>  虽然昨晚心情抑郁,可是因着这难得的艳阳天,心情略微晴朗。 <br/>   <br/>  上午查完房,病人都无大恙,心绪又宁和一点。 <br/>   <br/>  闲着无事,与余绍明短信往来。 <br/>   <br/>  正说着他昨晚看得一部电影,他突然打电话给我:“来了个心脏衰竭的病人,我要立即工作,稍后可能转到你这里。” <br/>   <br/>  我答应着,催他快开工。 <br/>   <br/>  2个小时,病人转了上来。 <br/>   <br/>  我赶过去。 <br/>   <br/>  病床上躺着的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约莫25岁左右,一张清秀的脸庞比床单还白,一点血色都无,耳垂、嘴唇有淡淡青紫色。虽然闭着眼睛,带着氧气罩,还是不难看出,这个女孩有双长着浓密睫毛的大眼睛和尖尖瘦小的下颌。 <br/>   <br/>  她正处于昏迷状态,一点意识都没有。 <br/>   <br/>  女孩旁边坐着一名二十八九的男子,双手紧紧握着女孩的手,眼泪簌簌落下,关切焦急之情流露无疑,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不时把脸埋进床单里哭泣。 <br/>   <br/>  病房里时时有这样场面发生,生离死别,我们见过太多。 <br/>   <br/>  并不是麻木,但得学会调整自己心态。 <br/>   <br/>  故此,我没有作声,接过小张递过来的病例。 <br/><br/>医生果然是余绍明。 <br/>   <br/>  我忍不住笑,但收敛住,否则病人家属会得提刀砍我。 <br/>   <br/>  然后我听听她心跳,还算平稳,只是比较微弱。 <br/>   <br/>  突然想到,几分钟前,余绍明也与我听过同一个女子的心跳,我竟然觉得心里有点暖。 <br/>   <br/>  因此格外认真的观察她的脉象。 <br/>   <br/>  但很快,我将自己的旖想拉回现实。 <br/>   <br/>  张静初,25岁,先天性室间隔缺损,肺部感染,感染性心内膜炎,有明显肺动脉高压,出现周围性紫绀。 <br/>   <br/>  这个张静初,是目前这里病症最严重的一个。 <br/>   <br/>  很奇怪,很多患先心病的女子,都长得很漂亮,真不知道是否天妒红颜? <br/>   <br/>  为了了解更多她的情况,我不得不打断男孩的哭泣:“张静初是你女朋友?” <br/>   <br/>  “是,我叫骆子俊,你是负责静初的医生?”骆子俊抬起带泪的脸看着我。 <br/>   <br/>  “你女朋友名字和孔雀里的女明星一摸一样……”我忍不住找话题,让他控制自己的情绪。 <br/>   <br/>  “是,但我女友比她美……”骆子俊有点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泪。 <br/>   <br/>  我笑了笑。怎么看,床上这个张静初,也没有电影里那个张静初美丽。 <br/>   <br/>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 <br/>   <br/>  见骆子俊情绪控制下来,我开始问他:“你了解静初的病吗?” <br/>   <br/>  “是,我们从大学谈恋爱至今,我很了解她的情况。” <br/>   <br/>  “最近她有感冒吗?” <br/>   <br/>  “是,淋了一场雨。我没照顾好她。这几天她老说自己心脏不舒服,喘不过气,但她常常这样,我也没放在心上……今天,她和我说话时,突然休克了……”骆子俊的眼泪又涌出。 <br/>   <br/>  “明天把她的以前的病历带来,虽然她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的情况一点都不乐观,都出现紫绀了,现在虽然缓解了,但是你看,她嘴唇和耳垂的青紫色还未完全消退,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心力衰竭。你最好通知她父母也来,今天先让她休息,明早给她做个全面点的检查。” <br/>   <br/>  然后,我检查了一下张静初,情况还算平稳。 <br/>   <br/>  我嘱咐小林给她按摩一下四肢和耳垂等部位,帮助她消褪脸上的青紫色。 <br/>   <br/>  一整天,我都挂念着这个张静初,不时到病房查看。 <br/>   <br/>  每一次,我都看见骆子俊握着女友的手,还不时,将她冰凉的手指放在唇边呵气亲吻,温暖她。 <br/>   <br/>  小张忍不住对我说:“这个张静初福气挺好,男友对她如此呵护,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如此长情,体贴女友的男人了。” <br/>   <br/>  小林也有点羡慕地说:“是啊,一开始他以为女友救不过来了,哭得真伤心啊,整张脸都肿了……” <br/>   <br/>  我瞪她们一眼:“这样也叫好福气?你要健全的心脏还是一个捧着你尸体失声痛哭的男友?” <br/>   <br/>  两人立即禁声。 <br/>   <br/>  我叹口气,也许得不到爱情的女人,宁肯用生命来换爱情。 <br/>   <br/>  可是只有生命快消失的时候,才会懂得没有了生命,爱情也根本就无法存在。 <br/>   <br/>  见过太多人生命垂危时,苦苦哀求我们救救他们,那渴盼生命的声音绝对凄厉过任何祈求爱情的声音。 <br/><br/>快下班,玺彤打电话给我:“”好久没见过忻怡了,今天我到学校去找她,她的同事说她请了一个月的假。” <br/>   <br/>  “她怎么会请假?感冒不是已经好了吗?”我诧异。 <br/>   <br/>  “我打电话给忻怡,她拒绝出来,说这段时间课程紧,好几个学生要到她家去练琴。她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玺彤声音里满是担忧。 <br/>   <br/>  “你来接我吧,我们去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我斩钉截铁地决定。 <br/>   <br/>  20分钟后,玺彤开着车来接我。 <br/>   <br/>  一上车,我便愣住,玺彤整个人十分憔悴,眼袋奇突,皮肤异常干燥。 <br/>   <br/>  “怎么?病了?怎么憔悴成这样?”我的好友们都怎么啦? <br/>   <br/>  “别提了!那个范舟真是太折磨人了!他开车把我送到家门口,死也不下车,非要与我在车内缠绵,拥抱、接吻、爱抚……一开始我还觉得很享受。可是时间一长,我就犯困,想睡觉,可他偏不让我回家。我要下车,他便说我不爱他,嫌弃他结了婚,说着说着眼泪便涌出来……唉,真没见过这样爱哭的男人……结果,一直磨到天快亮了,他才放我回家。一大早,才不过9点,他的电话又打过来,拼命发各种短信,告诉我他如何爱我,如何想我……我又简直无法继续睡觉,关了手机又怕伤害他……” <br/>   <br/>  我看着玺彤,有点同情她:“看来这个男人已经被你迷得丧失了心智,他也挺可怜的……” <br/>   <br/>  玺彤叹口气:“可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心里有负担,自从看过他女儿的照片,他亲吻抚摸我的时候,我老觉得有双稚气的大眼睛盯着我看,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br/>   <br/>  “每日。必定收到他无数电话,只要我不见客户,就一定在和他通电话,没通电话,也在收他的短信……一下班,他铁定在公司楼下等我……不是没有人追求过我,但从来没有那个男人用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真不知道,短短一个月,他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感情?”玺彤感叹。 <br/>   <br/>  我忍不住笑:“证明,这次你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至……” <br/>   <br/>  “奇怪,今天范舟怎么没跟着你?也没电话?”我纳闷。 <br/>   <br/>  “呵,别提了,他老婆今日从重庆来看他了……下班后,我试着打他电话,结果电话响了,却无人接听……呵呵,还说爱我到可以去死,老婆一来,竟然连电话都不敢接……”玺彤语气里有太多嘲弄,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她的失望。 <br/>   <br/>  “可能他真的不方便呢?”我企图开解玺彤。 <br/>   <br/>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他不是说可以为了我和老婆离婚吗?结果连电话都不敢接……” <br/>   <br/>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保持沉默。 <br/>   <br/>  玺彤却越发生气,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我就要打给他,看他怎么办?” <br/>   <br/>  她用我的手机拨了范舟的手机。 <br/>   <br/>  玺彤喂了两声,狠狠地挂了电话:“妈的,居然一听见是我的声音,就装信号不好,把电话挂了……” <br/>   <br/>  接着,玺彤的手机立即接到一条短信,只得三个字:“不方便!” <br/>   <br/>  我们对看一眼,同时说:“不方便……” <br/>   <br/>  然后哈哈大笑…… <br/>   <br/>  “妈的,我要睡觉的时候,他怎么没说不方便,死赖在我车里不走?” <br/>   <br/>  玺彤笑得呛住,猛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br/>   <br/>  我装作没看见,抬头望车窗外…… <br/>   <br/>  天空中竟意外的烟霞绚烂,象整个天堂都在燃烧,是地狱的火,终于烧到了天界? <br/>   <br/>  那银紫色霞光,让我目不暇接。 <br/>   <br/>  日本古语,爱把黄昏时段称为“逢魔时间”,他们认为傍晚是日夜交替的时刻,也是人与魔的时间的交界处。 <br/>   <br/>  人到了黄昏时分,经过一天劳累,整个人处于极端疲劳虚弱的时候,容易“逢魔”,被魔鬼引诱,不能抵抗,无力反驳,无法招架任何诱惑,判断极易失误。 <br/>   <br/>  但是因着工作性质、生理时钟的不同,每个人的逢魔时间都不同,有人是清晨,有人是午后,有人是黄昏。 <br/>   <br/>  但是,世上所有人共同的逢魔时刻,不因“生理时钟”,而以“心理时钟”,那必然是一个人最寂寥的时刻,而这一刻,往往因为思念着某个人。 <br/>   <br/>  这一刻你最脆弱。 <br/>   <br/>  爱情的“逢魔时间”,则十分平等,不管你多么强大,多么自傲。 <br/>   <br/>  而且它任何时间,都会突然降临。 <br/>   <br/>  爱情来的时候,你会突然丧失任何招架之力…… <br/>   <br/>  但,有谁能抵挡住诱惑?舍得不投身这魔梦中?? <br/>   <br/>  我叹口气…… <br/><br/>到了忻怡家。 <br/>   <br/>  大门紧闭。 <br/>   <br/>  我们用力敲门。 <br/>   <br/>  良久,门终于开了…… <br/>   <br/>  我们急切地冲进房间。 <br/>   <br/>  我和玺彤都愣住——忻怡整个人已经瘦得落了形,原本就清瘦的她,整个脸颊都凹陷进去,大眼睛更是毫无生气,头发干枯凌乱,皮肤暗哑无光,面色青黄。 <br/>   <br/>  看到我们,她的神色也是痴呆木纳的。 <br/>   <br/>  房间里窗帘全都一层层遮起来,完全不透光,如同一间暗室,只余沙发边一盏落地小灯开着。 <br/>   <br/>  茶几上堆放着好几个吃过没有扔的方便面盒子,花瓶里的白玫瑰已经干枯成褐色。 <br/>   <br/>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病态的,难闻的气味,让人几欲窒息。 <br/>   <br/>  天,这是干净出尘的忻怡吗?这是她整洁雅致的家吗? <br/>   <br/>  我们惊呆了,玺彤一把拽住忻怡,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br/>   <br/>  忻怡偶人一般,任玺彤摆布。 <br/>   <br/>  我则急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换气…… <br/>   <br/>  阳光洒进来,忻怡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 <br/>   <br/>  天,她一定很久没见过阳光了…… <br/>   <br/>  我赶紧对忻怡进行检查,还好,只是身体极度虚弱,其他一切都还没问题。 <br/>   <br/>  “傻瓜,你怎么了?想把自己折磨死?”玺彤厉声呵斥忻怡,连声音都有些抖。 <br/>   <br/>  “我也不想这样,就是睡不着,整夜睁着眼睛。一整晚不睡觉,白天也不觉得累。根本不想吃东西,吃一点就吐……我不想出门,不想和人说话,我想安静,我想冷静下来,我想想个办法,把柯忺宇抢过来……我不能输啊。可是脑子太乱,什么都想不出来……”说着,忻怡用力敲自己的头。 <br/>   <br/>  突然她放下猛力敲打自己头的手,怔怔看着地上,眼泪涌出来,顺着脸颊流不停。 <br/>   <br/>  “忻怡,别哭啊……”我放柔了声音,抱住她,她太瘦了,我根本不敢用力,怕把她折断了…… <br/>   <br/>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想我的眼睛已经坏掉了,泪腺不受我控制了。”忻怡瞪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 <br/>   <br/>  “为什么,我运气如此背?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心里却从来没有我的存在?连那个俗气得掉渣的女人,都可以轻易胜过我……为什么别的女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我却不能?为什么我要受这种折磨?”忻怡木木地说。 <br/>   <br/>  一时间,我和玺彤全都被惹哭了。 <br/>   <br/>  我想起志谦的冷漠,玺彤想起了什么?被众人追捧的她,却一再在情路上磕磕碰碰…… <br/>   <br/>  见我和玺彤哭了,忻怡反过来安慰我们。 <br/>   <br/>  我们三人抱着哭成一团。 <br/>   <br/>  好久才缓过气来。 <br/>   <br/>  然后我们极力安抚了忻怡,让她平静下来,为她熬了清淡的米粥。 <br/>   <br/>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舒乐安定,让她服下两粒,她实在需要足够的睡眠。 <br/>   <br/>  然后我们关上门窗,和台灯,为她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 <br/>   <br/>  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熟睡才离开。 <br/>   <br/>  明早,玺彤会再来看她。 <br/>   <br/>  柯忺宇一直是忻怡心中完美爱情的化身,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撑她寻找可以让自己心动的爱情,不向平淡的感情低头。一但柯忺宇再次出现,她以为自己可以梦想成真,却发现,这个人永远不可能属于她,多年来支撑她的信念突然坍塌…… <br/>   <br/>  她终于垮了…… <br/>   <br/>  垮在她自己的疯魔时间里…… <br/><br/>一路上,玺彤和我都无话。 <br/>   <br/>  直到玺彤的手机响起来。 <br/>   <br/>  “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你老婆呢?”玺彤声音里满是讥讽。 <br/>   <br/>  说了几句,她便极端不耐烦:“就这样吧,陪你老婆去吧。我现在也不方便了……” <br/>   <br/>  然后挂断电话。 <br/>   <br/>  我看着她。 <br/>   <br/>  玺彤冷笑:“是范舟打的。他找借口下楼倒垃圾,然后偷偷打给我……” <br/>   <br/>  我愕然。 <br/>   <br/>  “他老婆也不起疑心,半夜下楼倒垃圾,亏他想得出来……”玺彤语气越发尖刻。 <br/>   <br/>  “他也真是煞费苦心啊……”我实在有些忍不住笑。 <br/>   <br/>  男人,真的是,就算你把他栓腰上,他要对旁的女人眨眼睛,你也拿他没奈何…… <br/>   <br/>  下楼倒垃圾这一招都用上了,他老婆要是在成都多待两天,指不定他还会使出什么花招呢…… <br/>   <br/>  我突然觉得范舟可怜又可悲。 <br/>   <br/>  也为那个说不定以为老公突然变勤快了的老婆感到悲哀……</span>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5: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style="FONT-WEIGHT: normal; FONT-SIZE: 18px; LINE-H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normal;">&nbsp;&nbsp;&nbsp; 瞬间,我的情绪低落下来。 <br/>   <br/>  我突然觉得,象小时候,买了一个漂亮的苹果,光鲜动人。舍不得吃,待吃的时候猛咬一口,才发现苹果里面已经烂透了,酸涩苦臭,直让人想吐。 <br/>   <br/>  这几天,我们科室的护士,都在谈论张静初和骆子俊,都认为这红尘中,真有至情至性的男子,有忠贞不渝的爱情。 <br/>   <br/>  一时间,大家都在想,不是没有真爱,只是我们没有遇到,也许有一天,这好运也会降临到我身上…… <br/>   <br/>  大家都有了期翼。 <br/>   <br/>  真相是——我们都被骗了! <br/>   <br/>  原来,一切只是假象…… <br/>   <br/>  原来,世间每一段感情,真的都是千疮百孔的,就算表面再完美,也许只是枚里面已经烂透的苹果,徒留一个美丽的壳。 <br/>   <br/>  到了忻怡家,她正蜷缩在沙发上看书。 <br/>   <br/>  神情恹恹。 <br/>   <br/>  想到先前陪忻怡的仇人买衣服,我有点心虚:“忻怡,上班没有?” <br/>   <br/>  “没有,不想去!”她双眸黯淡。 <br/>   <br/>  “为什么不去?再不去要被开除了!”我诧异极了,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完全可以工作了。 <br/>   <br/>  “工作有什么意思呢?我爱的人又不爱我!”语气消极。 <br/>   <br/>  “他不爱你,你就不活啦?”想到柯忺宇与丁莉莉恩爱的样子,我有点恨铁不成钢。 <br/>   <br/>  “可是,一想到我爱的人,距离我那么近,我好不容易找到他,还没得到就失去了……”她有点哽咽。 <br/>   <br/>  这次,连玺彤也看不过去:“感情又不能强求。凭什么你喜欢的人就要喜欢你?谁规定的?” <br/>   <br/>  “你们不帮我,反倒都来说我!”忻怡眼泪都涌出来。 <br/>   <br/>  “谁没失过十次八次恋啊?何况你还没恋爱呢,只是单方面付出感情,没有回应罢了!”玺彤提高声音:“只允许你甩以前的男朋友,不允许柯忺宇不接受你啊?” <br/>   <br/>  “可是,他喜欢那么俗气的女人也不喜欢我!”忻怡也抬高声线。 <br/>   <br/>  “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喜欢俗气的女人?”我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感。 <br/>   <br/>  “可是,他喜欢那个丁莉莉,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不幸福!”忻怡也恼了。 <br/>   <br/>  “杞人忧天,那是人家夫妻的事情,与你何干?就算他们结了婚,又离婚,拿刀对抹脖子都不用你操心善后!”玺彤说得更绝。 <br/>   <br/>  忻怡一下哭了:“可是我爱他啊……我只对他有心动的感觉……” <br/>   <br/>  “感情?感情能当饭吃?再轰轰烈烈的爱情,过了三十年来看,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闹剧!”想到张静初,我突然感慨:“心动?能维持一辈子吗?就算他现在爱上你,不保证他一辈子爱你啊……” <br/>   <br/>  “可是,我现在想得到他……,想得发疯……”忻怡抹了抹眼泪。 <br/>   <br/>  “别哭,没出息,为个男人连工作吃饭的生计都想放弃?”玺彤大喝一声:“多少女人被男人骗财、骗色、搞大了肚子就扔,都没象你这样。否则中国一半妇女都抹脖子上吊了!” <br/>   <br/>  忻怡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收住眼泪,泪汪汪看着我们:“可是,我一时半会儿,真忘不了他……” <br/>   <br/>  “行了,我们当你的发泄筒……但是,先说好,每天诉苦不能超过10分钟……否则对我们就是折磨。”我低声安慰她,拍拍她的背。 <br/>   <br/>  她点点,擦干脸上的泪痕。 <br/>   <br/>  我和玺彤长长松口气,总算骂醒了她。 <br/>   <br/>  过片刻,忻怡又抬起头:“可我太爱他了,能把诉苦时间再延长10分钟吗?” <br/>   <br/>  我和玺彤顿时气结,对看一眼,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扔到她身上,然后用力挠她痒。 <br/>   <br/>  她笑着求饶,我们三人滚成一团…… <br/><br/> &nbsp; 从忻怡家出来,天色已成墨黑色。 <br/>   <br/>  玺彤突然转身看着我:“有朋友送了我一瓶香水,味道十分清淡,如果不仔细捕捉,根本让人察觉不到。但是又若隐若现,非常女性化。知道你最近有状况,送给你吧……反正这么淡的香水,我也用不上……” <br/>   <br/>  我笑着说:“这么好?便宜我了?” <br/>   <br/>  “怎么?还嫌弃?总比你满身消毒水味道好吧……”玺彤拧我一把。 <br/>   <br/>  我笑着还击。 <br/>   <br/>  玺彤家距离忻怡家很近,几分钟就到了。 <br/>   <br/>  刚下车,走了不到两步。 <br/>   <br/>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前面。 <br/>   <br/>  尽管夜色朦胧,但是我们都看出了,那是范舟。 <br/>   <br/>  玺彤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掉头,抑或迎上去;不理他,还是停下来。 <br/>   <br/>  从她脸上的表情,我甚至能感到她心理有几十种不同的念头在挣扎。 <br/>   <br/>  犹豫片刻,她还是往前走了。 <br/>   <br/>  我小声问她:“我还是先走了吧……” <br/>   <br/>  玺彤瞪我一眼:“你怕什么?这是回我的家!” <br/>   <br/>  她没让我离开,我只得跟着她。 <br/>   <br/>  范舟双眼血红,比上次在锦里门口见他,还更憔悴了。 <br/>   <br/>  他一见玺彤,整个目光都粘在她脸上,脚步也不由自主跟上前,似乎魂魄都被勾走了。 <br/>   <br/>  玺彤假装和我说话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范舟,径直走向前方。 <br/>   <br/>  那范舟,恁的懦弱,竟然不敢吭声,任由玺彤自他跟前走过,旁若无他的越走越远。 <br/>   <br/>  倒是我,没有玺彤那般好定力,忍不住回了好几次头。 <br/>   <br/>  看见范舟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实在有点余心不忍,但是玺彤不发话,我又能怎么样? <br/>   <br/>  只得叹了口气,跟着玺彤进了家门。 <br/>   <br/>  “玺彤,你怎么可以这样绝情?” <br/>   <br/>  “绝情?一点也不觉得。难道你想让我走上前,笑靥如花地说,好啊,我愿意当你的情妇……”玺彤冷笑一声。 <br/>   <br/>  我气结:“我只是希望你对他态度好一点,你别这样伤人的自尊……” <br/>   <br/>  “自尊?我的自尊他顾了吗?他以为我就是天生当人情妇的命?玩完了,还可以帮他买单?我这样倒贴的情妇,是男人都想要!”玺彤咬牙切齿地说。 <br/>   <br/>  “别这样,感情是很难自控的东西,何况你那么美,任何男人都想和你多说两句话?”我叹口气。 <br/>   <br/>  “美?难道美就成了我的错?你倒怪起我来了!”玺彤转怒为笑。 <br/>   <br/>  “呵呵,当然,别人都说红颜祸水,我们同一天遇到他,他怎么不找我?还不是你引诱了别人……谁能抵抗你原大小姐的眼波啊……” <br/>   <br/>  玺彤笑着唾我。 <br/>   <br/>  我揭开窗帘,呵!范舟还在下面,倒真很痴情! <br/>   <br/>  “你的裙下臣,还在下面呢!恐怕是真动了感情呢!”我望向她。 <br/>   <br/>  玺彤咬咬嘴唇:“你唠叨什么啊?烦不烦?什么时候改名字叫祥林嫂啦?还不走!” <br/>   <br/>  我只得拎着拿瓶精致的香水,下楼。 <br/>   <br/>  玺彤居然破天荒送我,估计醉翁之意不在酒。 <br/>   <br/>  果然,走倒范舟身边,她突然抬起头,用异常凌厉地眼神看着范舟。 <br/>   <br/>  范舟真没出息,竟吓得往后缩。 <br/>   <br/>  然后玺彤大喝一声:“你干嘛?” <br/>   <br/>  范舟顿住,连呼吸都停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大气不敢出! <br/>   <br/>  玺彤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他居然有点怯意,目光甚至有一霎那的躲闪。 <br/>   <br/>  玺彤,突然眼波一流动,扑哧笑出声:“傻瓜,逗你玩儿呢!我不生气了!” <br/>   <br/>  范舟先是难以置信,接着,待明白过来,整个人都放松了,眼圈一下红了! <br/>   <br/>  “别哭,大男人,哭我就不理你了!”玺彤赶紧威胁他。 <br/>   <br/>  他这才强忍住眼泪。 <br/>   <br/>  玺彤是真动了感情,不舍的就此放弃?还是太过寂寞,戏弄他?又或者,被感动了,不忍心。 <br/>   <br/>  我搞不清楚,难道一向做事斩钉截铁的原玺彤,也口是心非起来了? <br/>   <br/>  也许,在爱情面前,每个人的思维都是混乱的,一分钟,一个想法,故往的言行举止,道德规范,统统作不得数了! <br/><br/>晚上,回到家,志谦正在看书。 <br/>   <br/>  我走过去,吻他额头,他居然没有躲开。 <br/>   <br/>  我随意一瞥,竟然发现他在看龙应台的《野火集》,是我喜欢的书。 <br/>   <br/>  “咦?怎么看我的书?不是一向看不起我看的书?你不觉得肤浅,没深度?”我笑他。 <br/>   <br/>  他有点讪讪地:“这本除外!这本虽然也是女人写的,但是够理性,够犀利,视角宽广。” <br/>   <br/>  “评价这么高?”我眯着眼睛观察他。 <br/>   <br/>  “没想到你也看这种书,还以为你总是看时尚杂志,八卦周刊,至多读一读张爱玲,亦舒,都是风花雪月,小情小调、无病呻吟,予社会无贡献,无意义的东西。”他斜着眼看我。    <br/>  “呵呵,你眼里,我就真这样?”我盯着他不放。 <br/>   <br/>  “是,你成天抱着的书都是这些,连床头放得宝典,不过是《红楼梦》!”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br/>   <br/>  “可我也看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我挑衅地扬扬沙发上的一本王小波的杂文集。    <br/>  他不屑一顾:“小姐,你忘了,这本书是我的!” <br/>   <br/>  我愣一下,继续反击:“可我也在看!” <br/>   <br/>  “不过是偶尔!你肯定没看完!”志谦十分肯定地说。 <br/>   <br/>  我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糟糕,被他说中了! <br/>   <br/>  幸亏,他没乘胜追击,反而说:“看来,你最近有进步了……有没有好书推荐?” <br/>   <br/>  我犹豫一下,终于忍不住说:“有!是我的至爱!” <br/>   <br/>  志谦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书?” <br/>   <br/>  “《小王子》!”我一字一顿地说。 <br/>   <br/>  “啊?漫画啊?小孩子看的?”志谦有点失望。 <br/>   <br/>  “不!是童话,一本写给成人看的童话。法国作家圣·埃克斯佩里写的。句句道破生命和生活的真谛,揭露成人的悲哀!每看一次,我都会泪流满面……很多时候,我甚至不敢全文阅读它,只能挑一些片断来欣赏。”我非常认真的望着他! <br/>   <br/>  “这么推崇?那真要拜读一下了!”志谦笑了,露出雪白牙齿,甚至有一点稚气。 <br/>   <br/>  我心里一动,赶紧从枕头下,讲这本我当作人生至宝的书,双手递到他面前。 <br/>   <br/>  志谦装模作样地把书接过来,象完成一个仪式,并保证:“明天一定看!” <br/>   <br/>  我心满意足地望着他手中薄薄的书,幸福的想:我怎么没想到用《小王子》来挽救我的爱情?那只狐狸,那朵玫瑰花,还有我至爱的小王子,也许你们该有那神奇的魔力,来帮我挽回我的爱情…… <br/>   <br/>  睡觉的时候,我一直握住志谦的手,紧紧偎着他,我甚至能感觉幸福在一步一步向**近。 <br/>&nbsp;&nbsp;&nbsp; 小王子遇见狐狸,是他正在哭的时候,小王子因为难过请狐狸陪他玩,狐狸拒绝了 。 <br/>  “我不能跟你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驯养。” <br/>  “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跟其它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没有两样;对你来说 ,我也许只不过是只狐狸,你既不觉得需要我,我也不觉得我需要你.……” <br/>  “驯养,就是建立某种联系……” <br/>  “如果你驯养了我……” <br/>  每次我读到狐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会感动至鼻子发酸——那种对爱的期待与执着……. <br/>   <br/>  狐狸向小王子描述想象他的新的人生:“如果你驯养了我,我就会认得出你的脚步声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别人的脚步声会让我匆忙躲回地底下,而你的脚步声,却会像音乐一样,把我从洞里唤出来……” <br/>  “.……我不吃面包,所以麦子对我没用,麦田跟我也没甚好说。这很叫人难过的。可是你有金色的头发,一旦你驯养了我,将会是多么的美妙,同样是金黄的麦穗,就能让我想到你,我也会爱上吹拂过麦田的风声……” <br/>  “如果,我离开你呢?那你还是什么都没得到吧……”小王子说。 <br/>  “不,”狐狸说,“我还有麦田的颜色……” <br/>   <br/>  志谦,你知道吗?你已经驯养了我…… <br/>   <br/>  但,我做不到象狐狸那样,只祈求一个爱的过程,我不要只拥有麦田的颜色和那些吹过麦田的风,我要听见你的每一个脚步声,享受你的每一个拥抱…… <br/><br/> &nbsp; 接到余绍明问候的电话,但还是不能趋散昨日骆子俊带给我的震撼和愤怒。 <br/>   <br/>  我又特地最后去查张静初的病房,我想多看看她。 <br/>   <br/>  果然,骆子俊一大早就守在床榻前,正细心地喂静初喝米粥,每喂一勺,还体贴的吹吹调羹里的粥,生怕烫到了静初。 <br/>   <br/>  小张看着他,羡慕,甚至带点仰视的注视着骆子俊,象看一个英雄。 <br/>   <br/>  一个男人对自己生病的女人体贴入微,不离不弃,该是最基本的。可现在,却可以演变成英雄的壮举,可见如今的爱情,是那么脆弱。 <br/>   <br/>  何况这个英雄,不过是一个演员。 <br/>   <br/>  我也看着他,可心里冷哼一声:“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br/>   <br/>  我想起那个梳着马尾巴的女孩,看见骆子俊温柔体贴,作出一副专一的大情圣样子,觉得十分恶心。 <br/>   <br/>  可是,张静初丝毫不知情,正沉静地小口小口喝粥,微笑着望着骆子俊,眼睛里是绵长恒久的情意。 <br/>   <br/>  我发现,她的呼吸异常急促,但是她一直努力在忍着,掩饰着,强迫自己喝那碗粥。&nbsp;<br/>  <br/>  情况有点不对。 <br/>   <br/>  我厌恶地,把骆子俊一掌推开。 <br/>   <br/>  骆子俊很识相地闪到一边,用一种异常关怀的目光看着我为静初检查身体。 <br/>   <br/>  我仔细量了她的脉搏,测了心跳。 <br/>   <br/>  我发现,她的病情非常不稳定,心律紊乱,而且肺部感染加重,随时会出现再次心力衰竭。 <br/>   <br/>  我赶紧让小张,把值班的另外一个医生唤来。 <br/>   <br/>  我情绪有点激动:“张静初,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还要喝粥加重心脏负担?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脏情况很糟糕……”我不想把话说得太白了。 <br/>   <br/>  要知道只要病情一恶化,她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br/>   <br/>  张静初虚弱地笑笑,倒比我镇定:“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喝完子俊喂我的这碗粥。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我能亲口尝到他喂的粥了!” <br/>   <br/>  骆子俊眼圈一下红了,一把握住张静初的手:“不,静初,你会好的,你可以天天喝我的粥!” <br/>   <br/>  我压抑着内心的反感:他还真是唱作具佳,怎么不去当戏子?可惜了天生好演技。 <br/>   <br/>  张静初,喘着气,反手握住他的手:“不,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喝你的粥。” <br/>   <br/>  我心里暗付:是,因为他迟早会离开你,已经有异心了。 <br/>   <br/>  你活着,死了,都不可能与他天长地久。 <br/>   <br/>  “张静初,别说话了,休息一下。”我有点心疼地打断她,实在不想她把体力浪费在这个负心的男人身上。 <br/>   <br/>  她的每一丝力气都应该用来自保。 <br/>   <br/>  20分钟后,经过汇诊,张静初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span>

carys LV12

发表于 17-6-2006 16: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span style="FONT-WEIGHT: normal; FONT-SIZE: 18px; LINE-H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normal;">&nbsp;&nbsp;&nbsp; 虽然是冬天,但是等我在厨房里做好四菜一汤,居然热得大汗淋漓了! <br/>   <br/>&nbsp;&nbsp;&nbsp; 可是,早过了志谦下班的时间,他还没有回家,我忍不住给志谦打电话。 <br/>     <br/>&nbsp;&nbsp;&nbsp; 电话响了很久,志谦的声音才响起。 <br/>     <br/>&nbsp;&nbsp;&nbsp; “亲爱的,我做好了饭菜,等你回家!” <br/>     <br/>&nbsp;&nbsp;&nbsp;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做了饭,我已经约了朋友吃饭!”志谦的声音里满是歉意。 <br/>     <br/>&nbsp;&nbsp;&nbsp; “那,能不能推?”我有些不甘心。 <br/>     <br/>&nbsp;&nbsp;&nbsp; “不太好吧!”志谦犹豫了一下。 <br/>     <br/>&nbsp;&nbsp;&nbsp; “要不邀你朋友一起回家吃饭!”我继续让步! <br/>     <br/>&nbsp;&nbsp;&nbsp; “恐怕不方便吧!”志谦断然打消了我的念头。 <br/>     <br/>&nbsp;&nbsp;&nbsp; 为了怕志谦觉得我烦,我妥协了:“好吧,你吃完饭早点回家!还有,你少吃点,回家我做宵夜给你吃!” <br/>     <br/>&nbsp;&nbsp;&nbsp; “好!”志谦挂了电话。 <br/>     <br/>&nbsp;&nbsp;&nbsp; 看着一桌子冒着热气的菜,我突然觉得心血白费了,满腔热情降到零点,委屈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直到菜全部冷了,我也没动一口。 <br/>   <br/>&nbsp;&nbsp;&nbsp; 换了以前,我已经负气地出门了。 <br/>     <br/>&nbsp;&nbsp;&nbsp; 可是这一次,我知道自己再不能这样意气用事了,我再三安慰自己,深深吸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br/>     <br/>&nbsp;&nbsp;&nbsp; 然后,开始很用心的熬了一大锅皮蛋瘦肉粥,给志谦当作明天的早餐。 <br/>     <br/>&nbsp;&nbsp;&nbsp; 粥熬了四个钟头,稠滑香浓,让人闻着味道就食指大动。 <br/>     <br/>&nbsp;&nbsp;&nbsp; 粥熬好了,志谦也回来了。 <br/>     <br/>&nbsp;&nbsp;&nbsp; 已经快11点了。 <br/>     <br/>&nbsp;&nbsp;&nbsp; 当志谦进门的时候,我简直象参加长征的红军,看到久违的亲人一般激动。 <br/>     <br/>&nbsp;&nbsp;&nbsp; 我开始有点明白,深闺怨妇是怎样苦等迟归丈夫的心情了。 <br/>     <br/>&nbsp;&nbsp;&nbsp; “锦诗,不是说做了好吃的?快盛给我。为了留着肚子回来吃你做的菜,我晚上根本不敢吃东西,现在饿死了!”志谦一进门就嚷。 <br/>     <br/>&nbsp;&nbsp;&nbsp; 听到他的话,我适才的怨气立即一扫而空,忙不迭的,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然后几乎是讨好献媚地将它们端到桌上。 <br/>     <br/>&nbsp;&nbsp;&nbsp; 看着志谦大口大口的吃着我做的饭菜,我浑然忘记饥饿,忘记自己也没有吃晚饭。 <br/>     <br/>&nbsp;&nbsp;&nbsp; 然后,我表功似地对志谦说:“我熬了皮蛋瘦肉皱,早上起来我热给你喝!” <br/>     <br/>&nbsp;&nbsp;&nbsp; 志谦显然没有料到,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br/>     <br/>&nbsp;&nbsp;&nbsp; 我深情地看着他:“因为我想好好和你过,想照顾你,做你的妻子!我知道以前我很任性,现在我要改变自己,直到你满意为止!” <br/>     <br/>&nbsp;&nbsp;&nbsp; 我以为一番话会让志谦很感动,然后也说一大堆动听的话给我听。 <br/>     <br/>&nbsp;&nbsp;&nbsp; 谁知道——“哦!”他只应了一声,便继续埋头吃东西,连多看我一眼也不肯。 <br/>     <br/>&nbsp;&nbsp;&nbsp; 我有些失望,洗碗的时候,差点又不争气地哭了。 <br/>     <br/>&nbsp;&nbsp;&nbsp; 直到,志谦突然从后面将我轻轻抱住:“锦诗,我想以后你会是好妻子的。” <br/>     <br/>&nbsp;&nbsp;&nbsp; 然后,他轻轻吻我的头发,和后颈。 <br/>     <br/>&nbsp;&nbsp;&nbsp; 他温暖的呼吸接触到我皮肤,我的脊背都酥麻了,一颗心顿时变得柔软而温暖,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围。 <br/>     <br/>&nbsp;&nbsp;&nbsp; 就这样,志谦一直抱着我,陪着我把碗洗完,才松开手。 <br/>     <br/>&nbsp;&nbsp;&nbsp; 我觉得如果以后每次洗碗,志谦都能这样温柔的抱着我,那么让我把全世界的碗洗完,我都情愿。 <br/>     <br/>&nbsp;&nbsp;&nbsp; 难怪这么多的女人愿意洗尽铅华,不是没有乐趣的! <br/>     <br/>&nbsp;&nbsp;&nbsp; 直到睡觉我还偷偷地想。 <br/><br/>&nbsp;&nbsp;&nbsp; 接下来的日子,我完全按照贤妻良母的标准在要求自己。 <br/>   <br/>&nbsp;&nbsp;&nbsp; 生活过得异常简单而充实。 <br/>     <br/>&nbsp;&nbsp;&nbsp; 每天一下班,我就急急赶回家,为志谦变着花样的炒菜做饭。 <br/>     <br/>&nbsp;&nbsp;&nbsp; 然后眼巴巴等着他回来吃。 <br/>     <br/>&nbsp;&nbsp;&nbsp; 他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来,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怨言。 <br/>     <br/>&nbsp;&nbsp;&nbsp; 如果他不回来吃,我便做好宵夜等他。 <br/>     <br/>&nbsp;&nbsp;&nbsp; 他也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 <br/>     <br/>&nbsp;&nbsp;&nbsp; 我也没有怨言。 <br/>     <br/>&nbsp;&nbsp;&nbsp; 早上,我总是提前半小时起床给他做好早饭,出门的时候才唤醒他。 <br/>     <br/>&nbsp;&nbsp;&nbsp; 我开始觉得自己象个标准的黄脸婆,满身油烟味道,已经不象那个纤尘不然,满身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梁医生了。 <br/>     <br/>&nbsp;&nbsp;&nbsp; 有一次,我做饭的时候,玺彤来找我,她一看见我一脸疲倦的面油蒙在脸上,吓了一大跳。 <br/>     <br/>&nbsp;&nbsp;&nbsp; 玺彤当即坚决表示:她绝对不会当个主妇,她说男人之所以找情人,就是因为女人不可能穿戴整齐,打扮的精细艳丽才做家务,当男人看见不修边幅的女人,在厨房里挥汗如雨,再加上一身油烟味道,就没兴趣了!“要知道,厨房里的油烟,会让一个女人失去灵性,变得愚钝,丧失对异性的魅力!” <br/>     <br/>&nbsp;&nbsp;&nbsp; “‘贤妻良母’不过是男人对为他们奉献青春和精力的女人的一种善意的‘谎言’,当一个男人亲热的称呼自己的女人为‘贤妻’时,心里的另一种称呼却是‘老妈子!’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随便那个女人都比自己的女人美丽大方,知情识趣了!” <br/><br/>&nbsp;&nbsp;&nbsp; 受到玺彤的恐吓,志谦回家后,我迫不及待地把玺彤的观点陈述给他听。 <br/>   <br/>&nbsp;&nbsp;&nbsp; 他不屑一顾地说:“原玺彤是妖言惑众,别理她!她羡慕你呢!” <br/>     <br/>&nbsp;&nbsp;&nbsp; 然后我就安心地继续扮演准贤妻的角色。 <br/>     <br/>&nbsp;&nbsp;&nbsp; 不过,对玺彤的话,我还是有所顾忌,防患于未然嘛。 <br/>     <br/>&nbsp;&nbsp;&nbsp; 我尽量赶在志谦回家前把所有家务做完,然后沐浴更衣,把自己稍微打扮一下。 <br/>     <br/>&nbsp;&nbsp;&nbsp; 可是,才一个多星期,我就觉得体力和精力都严重透支! <br/>     <br/>&nbsp;&nbsp;&nbsp; 我开始觉得做个完美的女人真的很难,要工作,要照顾家庭,伺候老公孩子,还要美丽整洁,芬芳迷人,还不能抱怨,有脾气,必须始终温柔…… <br/>     <br/>&nbsp;&nbsp;&nbsp; 天,没有那个女人是万能的,精力有限,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br/>     <br/>&nbsp;&nbsp;&nbsp; 我开始惶恐不安,不知道我扮演这个角色是否正确。 <br/>     <br/>&nbsp;&nbsp;&nbsp; 只有在志谦满足地叹着气说:“有个疼自己的女朋友真好!锦诗,让我怎么回报你?”,我略微不安的心才会平静下来。 <br/><br/>&nbsp;&nbsp;&nbsp; 我一直没有和余绍明联系,他也没有和我联系。 <br/>  直到周末中午,我们才在食堂里遇见,大家都忍不住相对一笑。 <br/>  他还是那么英俊,而且神采奕奕。 <br/>  反倒是我,有点憔悴吧。 <br/>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坐下和我一起吃饭。 <br/>  他看了我半天,有些担忧地问:“锦诗,你样子很疲倦!” <br/>  我有些虚弱地笑笑:“好女友不好当!你呢?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br/>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正在努力调整状态,改善和女友的关系,最近我忙着打报告,我准备辞掉急症室的工作,换个不用上夜班的!然后,向她求婚,毕竟我们在一起已经7年了,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br/>  “哦。那先恭喜了!”大概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余绍明吧,此刻我居然能够平心静气的祝福他,一点嫉妒的意思都没有! <br/>  要是有一天,我要知道志谦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一定嫉妒地想杀人。 <br/>  吃过饭,我们谁也没有再留恋,各自转身离开。 <br/>  刚走了两步,余绍明突然唤住我:“锦诗——” <br/>  我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什么?” <br/>  他望着我,想说什么,但是动了动嘴唇,还是欲言又止了! <br/>  我对他笑笑:“你想说什么?” <br/>  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希望你也幸福!” <br/>  我再次对他展开一个温柔大方的笑容,然后洒脱地转身离开。 <br/>  尽管心中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但是我还是希望,在他心中,我永远是那个温柔恬静的女人,希望他记忆里,我的一颦一笑都是美丽的。 <br/>  男女之间的关系真是微妙,但是又简单到三种直线与直线的关系就可以诠释。 <br/>  有的男人和女人,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产生交集。 <br/>  有的男人和女人,则是交叉线,某天相遇产生交集,但是终归会分开,再也没有联系。 <br/>  大概我和余绍明就是属于这种吧。 <br/>  只有极少数的男人和女人,会是两条完全重合的直线,永远不离不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 <br/>  我希望志谦就是那条与我完全重合的直线。 <br/><br/>&nbsp;  下班,我正要赶赴菜市场,却接到志谦的电话,说他又约了朋友,不回家吃饭。 <br/>  想到好久没有与忻怡联系了,我便主动打电话约了她和玺彤。 <br/>  我想,保姆也有休假的时候,我这个准贤妻,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下了。 <br/>  我们三个女人,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br/>  樱花酒吧还是老样子,可是,我们三个人的感情却如同早逝的樱花,只灿烂了刹那。 <br/>  物是人非! <br/>  玺彤,已经和以前一样回复嘻笑怒骂,对感情持: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态度。 <br/>  我,为了爱情,已经不再抱着宁为玉碎的态度,我现在只求片全瓦,挡挡风雨,过平凡生活。 <br/>  反倒是忻怡,还始终颦着她的眉头,神情比以前更恍惚了,可是眼睛却闪闪发亮,似乎随时可以燃烧似的。 <br/>  “锦诗?怎么不发短信了?”坐了半小时后,玺彤诧异地问我。 <br/>  “没兴趣了!”我不想提。 <br/>  “你不是很疯狂地热衷发短信吗?”我知道玺彤隐约猜到一些,故此用这种方式试探。 <br/>  “过去了……”我平静地说。 <br/>  “哦,也好,你不适合发短信!你那段时间的表现让我们很担心。”玺彤轻轻含首。 <br/>  “一切可以上瘾的不良嗜好都应该及早戒掉!”我知道应该让好友放心了。 <br/>  “呵呵,女人最大,最不良的嗜好是爱上男人!”玺彤讪笑。 <br/>  我忍不住点头:“是!其他嗜好统统可以戒掉。唯独爱上一个男人,你就算想戒,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根本,深陷其中,不知甘苦,连戒掉的心都丧失了!” <br/>  玺彤大笑:“对,象吸食海洛因一样,就算真的戒掉了,还是会有终身不能摆脱的心瘾,折磨着你,困扰着你,永世与你纠缠。你以为你已经戒掉某个男人,可是,若一天,促不及防,看见他挽着另一个女人从你面前走过,你还是会痛彻心扉!” <br/>  一直神情恍惚,沉默不语的忻怡,突然叹口气:“最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你费劲力气,九死一生,戒掉一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简直象循环,永远生活在无间地狱中,永世不得超生。” <br/>  听了忻怡的话,我们全都沉默了。 <br/>  也许,女人最大的,最深的,永远不能摆脱的“瘾”不过是对爱情的渴望。 <br/>  这“瘾”,让你明知是错,还是不肯自拔,甘愿沉迷其间。 <br/>  女人究其一生,追求的不过是爱情,那个虚幻的、扑朔的、美丽的、让人永远琢磨不透的爱情,它总是促不及防地来,悄无声息地去,让你永远无法把握。 <br/>  也许,我们穷其一生,苦苦追寻,到头来发现,顶礼膜拜的,不过是个虚假的幻觉! <br/><br/>&nbsp;&nbsp;&nbsp; 忻怡轻轻咬着下唇,每当她下意识做这个动作,我们便知道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但是又难以启齿。 <br/>  于是,我和玺彤都静下来,看着她。 <br/>  果然,她故作镇定地咳嗽两声,然后又憋了半天,才极不好意思地吞吐着说:“我发现我爱上了柯忺宁!” <br/>  我和玺彤顿时舒了口气,对看一眼,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 <br/>  这是好事! <br/>  忻怡急急辩解:“你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水性杨花,刚刚爱完哥哥,又爱上弟弟?” <br/>  我和玺彤赶紧摇头:“怎么会?” <br/>  可是忻怡自顾自说:“你们一定这样想!我也恨自己怎么这样不争气。一开始我以为是两兄弟长着同一张面孔,喜欢弟弟不过是想在他身上找哥哥的影子,找个寄托。可是后来我发现,真正吸引我的是柯忺宁的本身,与面孔无关!我觉得我和柯忺宁才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我们连喜欢的音乐,爱看的书,崇拜的作家,。甚至很多生活习惯和生活理念都那么相似!而且我再看见柯忺宇,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怎么能这么快就见异思迁呢?你们说,我是不是很不知羞耻?” <br/>  玺彤笑得喘起来:“我看那个弟弟比哥哥不知道好多少倍!这次你的眼光总算对了!” <br/>  “我也觉得考古学家比医生有趣多了!你就和弟弟好了吧。我看你们俩很投契嘛!”我也忍不住笑! <br/>  “怎么可能?柯忺宁要是知道我爱过他哥哥!多尴尬?会被嘲笑的!”忻怡始终解不开心结。 <br/>  玺彤扬起脸,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俯:“忻怡,你这是作茧自缚!” <br/>  “算了,弟弟未必对我有意思!”忻怡嘴角有丝苦涩:“可是,我却实在忍不住,常常打着朋友的旗号,约会他!” <br/>  “那你们都干什么?”我好奇地问。 <br/>  “我弹琴,他听!”忻怡轻轻说:“或者聊天,我喜欢听他说话。更多时候,我到他家去听音乐,然后我们各自看书,并不说话,可是感觉真的很舒服……” <br/>  忻怡惆怅地说:“这样合拍,却注定只能做朋友!我还以为我今生只会对柯忺宇一个人心动呢!原来还有另一个人!” <br/>  玺彤正要安慰忻怡,突然脸色大变! <br/>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范舟,亲密地搂着另一个女人走进来! <br/>  刚走到门口,服务员便走过去,把他临到角落暗处的一个位置。 <br/>  他头也没抬,全部视线胶着在那个女人身上,直到坐下,还不肯放开那女人的手。 <br/>  曾经他的视线也是这样胶着在玺彤身上。 <br/>  可是如今,他们近在咫尺,他却看不见她了! <br/>  我和忻怡都紧张地看着玺彤。 <br/>  玺彤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先是震惊,接着愤怒,最后释然,然后大笑。 <br/>  “看,这就是男人!几星期前,他还象狗一样守在我家门口,可怜兮兮,摇尾乞怜地等我开门。有一次,他还打电话威胁我,说要与我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可才几天,转眼,就搂着其他女人了!”玺彤笑起来:“倒是我,还一直对他心存愧疚,一直不好意思约会其他男人!” <br/>  “男人好像都对爱情免疫,他在一段感情上投入再多,受到再大伤害,但是转眼,看见另一个长得略微顺眼的女人,立即好了伤疤忘了痛!”玺彤摇着头:“这回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喜新厌旧果然是男人的本性!” <br/>  我和忻怡都笑起来,这样看得开,玺彤越来越大方了! <br/>  可是,临走的时候,我还是发现,玺彤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范舟。 <br/>  是不甘心?抑或想记牢这个教训? <br/>  经历的男人越多,接受的教训约深,玺彤就越加不可能放开心怀去爱人了吧! <br/>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br/>  玺彤也被蛇咬过好几次了吧! <br/>  那些埋怨玺彤铁石心肠、游戏感情、常常被她戏弄的男人,真不应该把所有罪过都归到玺彤身上! <br/>  罪魁祸首,其实还是那些咬了玺彤就跑的蛇吧!, <br/><br/>&nbsp;&nbsp;&nbsp; 想到范舟的言行,更加觉得志谦难能可贵。 <br/>  回到家,看见志谦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一股暖流瞬间自心头涌到全身。 <br/>  忍不住,坐到志谦脚下,捧起他的手,将面孔轻轻贴在他手心里。 <br/>  他的手温暖干燥,让人觉得十分安心,这双手,不美,不性感,甚至不柔软,但是可以依靠。 <br/>  志谦察觉出我的异样,但没有说话,只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一下一下抹平我的鬓角,似乎想将我的烦恼也这样抹去。 <br/>  我觉得,比起玺彤和忻怡,我的感情来得太顺利了,太没有波折了,所以,我总嫌弃它少了点什么,这一刻,我才明白,其实,我是三个人里最幸福的一个! <br/>   <br/>  我对志谦更加好! <br/>  细致到,把他的袜子都熨烫整齐。 <br/>  我希望志谦无时无刻都被我的爱所包围。 <br/>  值夜班的林医生有事情,临时与我换一个下午的班。 <br/>  突然提前下班,我特意到西南书城,挑选了几本志谦喜欢的书。 <br/>  看看时间还早,我决定到志谦公司楼下等他,给他一个惊喜。 <br/>  站在川信大厦楼下,看着进出于大楼的各色男女,我想象着每天志谦在这里工作的情景,我发现,此刻我的心情与五年前第一次来接他下班时完全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br/>  我象个稚嫩小女生,紧张又雀跃,期盼又欣喜地瞪圆了眼睛,唯恐错过他的身影。 <br/>  哦,志谦出来了! <br/>  我突然发现,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观察一个人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br/>  他站在大厦门口,但并不急着走开,只是面色平和地看了看手表。 <br/>  虽然,他的外形十分普通,但那种超然而安稳的气质,让人看了十分妥帖舒服。 <br/>  我满意地为自己的选择喝一声彩。 <br/>  我悄悄绕到后面,想从背后给他一个惊喜。 <br/>  正当我准备迎上前,突然—— <br/>  一个女人笑靥如花地向志谦走过来,两人相对站立,十分亲昵熟稔地说了几句话,便并肩离开。 <br/><br/>&nbsp;&nbsp;&nbsp; 同事?朋友?客户?还是……? <br/>  我犹疑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和志谦照面。 <br/>  下意识,我拨了志谦的手机。 <br/>  我看见志谦,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并不接,对那女的说了句什么,然后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br/>  “下班回家吃饭吗?”我试探着问。 <br/>  志谦听到我的声音:“不了,要晚点回来!约了人谈事情。”他的声音平稳而松弛,没有丝毫不妥。 <br/>  我放下心来,不该怀疑志谦的,那也许只是一个他熟悉的客户或者同事。 <br/>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离去回家做饭。 <br/>  可能女人天生对别的漂亮女人都有戒备心理,尤其是活跃在自己男人身边的漂亮女人! <br/>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br/>  志谦一向和女人走路都保持相当的距离!为何与这个女人如此亲密? <br/>  我知道,今天如果不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这疑虑将一直困扰着我,让我寝食难安。 <br/>  当下我偷偷的,远远地跟着他们。 <br/>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多么象电视剧中最拙劣粗糙的情节。 <br/>  可是,自嘲归自嘲,女人天生多疑的性格还是控制着我的身心和脚步。 <br/>  他们进了附近一家咖啡室,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br/>  我远远地站在街对面,用一棵树掩着自己。 <br/>  我看见志谦很细心地给她的咖啡加奶,用我教他的方法,让牛奶顺着咖啡杯壁顺流而下。 <br/>  志谦一直觉得我凡事太过讲究,咖啡、酒、茶统统都讲究饮用的方法。 <br/>  他常常嘲笑我是矫情的伪小资! <br/>  怎么今天,他也讲究起来了? <br/>  而且,我从来不知道志谦可以那么多话,由始自终,都是他在讲,而她仰着脸,专注地听。 <br/>  志谦可以讲什么?他那些话题枯燥又乏味。 <br/>  可是那个女人,却笑得前仰后俯,似乎志谦讲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br/>  奇怪,这一刻,脑子异常清晰,心里一片澄明,他们的每一个举动,我都可以仔细观察分析。 <br/>  我一遍一遍对自己说,要镇定,一定要看清楚,不要冤枉了志谦。 <br/>  换个角度,我清楚看见那个女人的模样。 <br/>  她长着一张酷似宁静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举止斯文,笑起来有一点妩媚。 <br/>  比我美吗? <br/>  不知道,但是那种神态和举止,是我所欠缺的。 <br/>  我静静地想。 <br/>  天色渐渐暗下来。 <br/>  我的手脚已经冻得麻木,连心都是凉的。 <br/>  而那一边的志谦和女人已经在开始晚餐了。 <br/>  吃得什么,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br/>  夜色已浓,我的眼睛早就看得酸涩疼痛,直掉眼泪了。 <br/>  我还在对自己说,锦诗,别多心,也许只是熟悉的朋友或者客户,他们并没有任何亲昵过分的举动! <br/>  可是,随即,那个女人突然用刀在志谦的盘子了切了东西,放进自己口里,然后,又把她的汤递给志谦喝。 <br/>  该刹那,我的心似被人重拳猛击,一阵巨大的绝望感袭击了我,我痛地蹲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br/>  我的理智与情感在她的这个小动作里溃不成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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