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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唯有把身体交给医生、护士,
心灵交给三宝——把承受不了的负担交给祂;
倚靠三藏(经、律、论)的法义指引滋润,
茁壮身心、安慰精神。
文/释性泓
难忘的这一天:四月三日的晚上。
当时我所就读的佛学院,学员们正受到流行性感冒侵扰,我也被传染三次,罹患重感冒,没有胃口进食;加上每天又要忙着毕业论文、演讲等,睡眠不好,压力又大,因而体力难以支撑。于是,趁着佛学院放假四天,我到内科诊所看诊,没想到因此走上‘洗肾’的不归路,人生就这么突然地走向茫然无助的黑暗之中。即将展开的大陆毕业旅行,以及毕业后前往印度读书,一切计画都从此刻结束了。
一夜之间,我成了社会所公认的‘身心残障’一员。记得那一天下午去诊所看感冒,医生骗我住院,骗家人说我是晕倒被抬进诊所,体内已经发出尿味,今日不洗肾,明天要办后事,骗家人签下同意书。在那刹那,医生连同家人推我入火陷阱之时,我内心不断挣扎,不断呼天唤地,更不断地呼唤着‘观世音菩萨’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此刻才深知,当业力来临时谁都无法帮忙承担,犹如佛经云:‘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然而,经过这一切的折磨,虽然我内心充满‘恐惧’、‘难过’,却仍然必须用理智克服一切,面对现实,坦然与医生、护士沟通、合作、研究、探讨、接受洗肾后身心的变化,掌控身心,才能在大家的面前和平日一样,保持微笑,不因自身的痛苦影响别人。
师父从台北赶来,目睹我这样的惨况,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致让人无法掌控,师父内心世界比谁都来得痛苦。师父对我期望甚高、宠着我、关心着我、期待我成龙成凤,日日所思,所规划者都是我印度求学及未来弘法利生之路,如今一切都完了!
师父回台北后,就莫名其妙的病倒无法起床,也无力气开口说话,没有胃口吃饭,医生说师父胸部严重内伤,必须足够时间调养身体。当我得知此消息后,内心涌出一串串的回忆,一阵阵的难过!‘心’我能以佛法来滋润、掌控;但面临四大和合之肉体所起的病因则无法掌控,只能善待保护、看医生、吃药。我仰望着天空;呼唤着众诸佛、菩萨呀!我该何去何从?毕业后该回去常住吗?不!不!不行,我不能再让师父每天看到我受病魔缠绕那种痛苦而不知所措。师父对我的期望,一切施主的供养,承担如来的家业使命,啊!诸佛菩萨啊!我非故意,我非愿意要辜负你们;对我所期望而落空‘唉呀’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啊?对,一切的计画都比不上无常的变化,‘世间无常’,我无法掌控无常的变化!因为它(因缘法《本质是缘起性空》=指宇宙万物、森罗万众)是世间的法则,是人间游戏的规则,所以说世间一切无常,唯有把握当下。
是谁在主宰我的生命?是谁负责我的快乐?我究竟是谁?毕竟我还是一位凡夫俗子,还那么年轻,梦想还很多,也还未完成心愿,难以掩盖未来之路怎么走的那一份忧愁?很茫然!天涯何去归,唉呀!外表还是要表现一副无挂碍的微笑迎众!
如今唯有把身体交给医生、护士,心灵交给三宝,把承受不了的负担交给祂;倚靠三藏(经、律、论)的法义指引来滋润,茁壮身心,安慰精神。
这一次病魔匆匆的来临使我体验到何谓:‘能做工作是福,能吃、能睡是享乐。’在苦难中认识了人身真可贵,没有健康的身体,什么美好的目标,一切……都不用想了,谈了!身为病人,接受他人的慈悲关怀是一种心灵依靠。慈悲与智慧非只在文字、言语上,而是在现实一切人、事、物上的发生所能显现。
既然事实已如此发生了,自己唯有设法让心态健康,以平静而积极的心来面对这一切苦难。当然我流过许多泪水,也有许多心理挣扎,但是不应该自我放弃,因为自己若先丧失斗志,而被动、认命,或坐等死亡,那是无意义的,是辜负了生命的意义。
每个生命都是可贵的,即使面临洗肾的挑战,也应该认知洗肾者并非被判死刑,这并非绝症,人生也不是完全黑暗。人生的可贵在于如何善用;走得多采多姿,不做社会败类。人在未死之前要如何变化实难以预料;是未知数,如世间的成功人物非有好的身体、好的学问,好的身世等……一切都是靠自己的意念,不对命运低头,相信‘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所以不因为一点点考验就倒了,低估自己内在心灵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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